叶欢颜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轻声道:“这事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该告状的也都告了,如今京中上下也啥都知道了他们蓄意针对我想要给我栽罪名的事情,该有的影响终究会有的。”
“可是陛下现在是有意护着他们来平衡朝局,你若是逼迫陛下为了这么一件对陛下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让他处置那两个人,陛下会不高兴的。”
元决道:“你多虑了,在明知道此事的情况下,我若不逼他一把表明我的态度,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才会觉得不对劲呢。”
毕竟他对她视若珍宝皇帝是清楚地,若是明知道她受了委屈的情况下什么也不做,那才不符合他的一贯行事作风。
叶欢颜听言,不由得哑然失笑:“你这么一想倒也是了,那你随便了,不过差不多得了,可别就为了这么个事儿撺掇陛下弄死他们,这不实际,反倒给你惹一身骚,也给我惹一身骚,说不定陛下会以为我跟你诉苦告状了。”
她这个儿媳妇在皇帝哪里,就是个祸水一样的存在了,若是再有为了一点点小委屈,还是在皇帝已经特意派人安抚过可得情况下,还跟元决诉苦告状让他去逼迫君父,皇帝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元决颔首:“我有分寸。”
叶欢颜这便放心了。
……
今日是谢桓和元倾城三朝回门的日子。
中午吃了回门宴后,谢桓有事先离开了,而元倾城想在平王府多呆些时候,就没和他一起,傍晚时分才再来接她的。
其实元倾城想要在平王府住的,可是大胤没有这个规矩,女子出嫁后三朝回门是不能在娘家住的,过了三朝之后才能回娘家住,免得冲撞了娘家运势,而且为免父母兄嫂担心,她提都没提过,且一整日下来都装作一副新婚燕尔泡在蜜罐子里的幸福样子来,就怕平王府的人看出她的不高兴。
和平王府的人道了别,笑眯眯的和谢桓携手上了马车后,元倾城的脸就垮下来了,垂头丧气的。
谢桓瞧着她这般,好言道:“你若是想要回平王府住着,过后再经常回来小住就是。”
元倾城低声道:“再说。”
谢桓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不说,她也不出声了,马车内安静得出奇,有些许尴尬。
不过也都习惯了。
这两日,他们都是这样相处的。
平王府和谢家隔着半个京城,回去要穿过两个闹市街道,过了一会儿后,马车出了皇城,行到了街道上。
这个时候才是傍晚,外面依旧是挺热闹,元倾城本来低着头闷在那里的,忽然许是经过什么人群,就听到到了外面在议论盛家和晟王府,便提起了精神,竖着耳朵听着。
外面街头巷尾谈论的无外乎是盛家大姑娘的死,一个个都唏嘘着盛若安的歹毒和盛若云的不幸,竟然是被自己的亲妹妹害死的,而这么多年流传着的晟王克死了盛若云的说法自然是不成立了。
所以,感叹晟王这些年白白背负了克死盛若云的罪名的也大有人在,甚至隐隐听到一些细细碎碎的言论,说晟王克妻之名源于盛若云,既然盛若云的死另有内幕,那么后面那两位王妃丧命于新婚之夜,是克妻还是别的另说呢。
毕竟那位盛姑娘对晟王执念成魔,歹毒的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残忍杀害,这次又为了构陷晟王妃杀了李姑娘嫁祸,显然是容不下晟王娶别人的,谁知道前面那两个新婚之夜包庇的会不会也是她的手笔……
元倾城听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
元倾城笑意淡了些,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就是听着外面的那些人议论的事情怪有趣的,忍不住笑了。”
“嗯?”谢桓困惑,哪里有趣了?
元倾城意味不明的道:“这盛若安虽是罪有应得,可是也挺可怜的,只因为做了恶,就什么恶事都是她做的,然后顺理成章的为别人背锅了。”
为谁背锅,也是一目了然的。
毕竟他们两个都清楚地知道,元决之前娶过的那两个王妃,暴毙于新婚之夜是谁的手笔,叶欢颜的侥幸存活和如今的这桩事儿,算是洗掉了一些元决克妻的名声,可是他们想错方向了,盛若安再有心机手段,也做不到在晟王府做什么。
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管谁做的,都在慢慢地开始洗白元决身上莫须有的罪名,。
谢桓一时缄默,对此不予置喙,倒是提了另一件事:“明日我们要入宫一趟。”
元倾城一愣:“入宫?入宫做什么?”
谢桓道:“你我成婚是陛下赐婚,如今大婚三朝已过,肯定是要入宫去谢恩的,而且,也该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元倾城点点头:“我倒是忘了这么个事儿,行,去就去,不过说实话,去见皇伯伯我是很乐意的,可是去见皇后……”
她意味深长的嗤笑一声,十分的不以为然。
她素来是不待见皇后的,尤其是这一年来因为和叶欢颜的接触,知道了好些皇后做的事情,哪怕与她无关,她也不喜欢皇后这样下作的女人,没事是不会进宫去见的。
尤其是现在,她虽然嫁入了靖安侯府,成了谢家的儿媳,谢皇后的侄媳妇儿,她就不由得更反感了。
就是要和一个自己厌恶的人成为一家人的那种厌烦。
谢桓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喜皇后,可是她到底是我姑姑,且既然入宫谢恩,总不能只谢陛下而不去见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