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是阴沉沉的。
万能客栈众人的心情变得大好起来,担忧多时的难题终于算是解决了,心头放下一块大石。
李幕遮抬眼看了看天色:“快到中午了,找个地方吃饭,本掌柜请客。”
汤够一惊:“当家的,你想干嘛?无事掀引擎非奸即盗啊。”
李幕遮还没说话,顾青瓷就嫌弃地说道:“掀引擎是什么鬼?那是献殷勤好吧。”
汤够脸有些泛红:“一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口音而已。书生,你不要老是抠我字眼。”
顾青瓷立即远离汤够三米远:“谁抠你痔眼了。”
汤够:“你这不是又抠了一次了嘛。”
宁小鱼:“你们两个太恶心了,都给我闭嘴。”
汤不够:“就是,让你们平时讲卫生就是不听,现在得病了吧。”
李幕遮:“最不讲卫生的就是你吧。”
汤不够瞪着李幕遮:“喂,当家的,你怎么凭白污人清白。”
李幕遮:“你敢说上次汤够碗里的鼻屎不是你弹的?”
汤不够听了不禁面色一变。
汤够瞬即放过了顾青瓷,瞪着汤不够:“我说那天的饭怎么有点粘,原来是你搞的鬼。”
汤不够:“最后你不还是吃掉了。”
沐堂堂:“能不能别讨论这种问题了,呆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不反胃吗?”
李幕遮他们几个人想象了一下,立即就有点想吐了。
沐堂堂直接定了一条规矩:“以后不准在饭点的时候讨论这种事情。”
对于这个规定,没有人提出异议。
汤够:“那要是有人偷偷做了这种事呢?”
其他们异口同声:“闭嘴!”
沐堂堂补了一句:“谁再做这种事情,就让他一次性吃个够。”
汤够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怕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么多的鼻……”
话还说完,汤不够就被李幕遮一脚踹飞了出去:“都说了闭嘴!”
李幕遮:“我们吃饭去,不用理会这货。”
沐堂堂看了看四周:“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
宁小鱼:“好像没看到。”
顾青瓷:“我知道一个地方,好像也叫朱门酒楼,不过里面伙计的服务态度不大好,上回我就是在门口说错了一句话,就被讹了几百文钱。”
李幕遮问道:“生意怎么样?”
顾青瓷:“还不错,客人一直没断过。”
李幕遮:“那就去这家。”
宁小鱼伸手拍了拍李幕遮的头:“当家的,你脑子是被驴踢了么?没听过书生说那家酒楼坑人嘛。”
李幕遮看了一眼宁小鱼的手,把那句快到嘴边的“你这是把自己比喻成驴子吗”给咽了回去。
然后反问道:“那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它这么坑人还有那么多客人去那里吃饭呢?”
宁小鱼撇撇嘴:“那些客人都是抖M呗。”
李幕遮:“你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沐堂堂在一旁笑着解释道:“一家态度恶劣的酒楼却天天宾客满座,肯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我们去学习学习也无妨。”
汤够:“要学就学得彻底一点,把他们店里所有的菜都吃一遍。”
汤不够:“你怎么就知道吃,能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顾青瓷鄙视地看了汤不够一眼:“你也有脸说这话,你每次都吃得比汤够多好吧。”
汤不够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是有质量的吃,有温度的吃,有生活的吃……而他是真的只知道吃。”
李幕庶来了兴趣,揽着汤不够的肩:“那你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有质量、有温度,有生活的吃?”
汤不够:“这个解释权是我家的祖传之秘,不传男不传女,当家的,今天我就破例传给你了。”
李幕遮对汤不够的智商深表怀疑,叹气道:“不传男不传女,难道你是态监?”
汤不够愣了愣,辩解道:“当家的,你理解错了。是不传男不传女,然后破例传给你,懂不懂这个梗啊。”
李幕遮:“对啊,不传男不传女,然后破例……既然破例了那不就是既可以传男又可以传女了,你是不是傻?”
汤不够彻底愣住了,是这么解释的吗?不对啊,以前我被人坑的时候,分明不是这个节奏啊。
“当家的,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鬼才跟你玩套路。”
过了大概十分钟后。
宁小鱼忽然拍掌大笑起来:“不传男不传女,然后传给了当家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幕遮扭头用这种眼神(→_→)看了宁小鱼一眼,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汤不够本来还有些不甘心,看到宁小鱼笑了起来,终于放弃了挣扎,默认玩梗失败了。
顾青瓷迈了两步,离宁小鱼远了一点点。
汤够也跟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宁小鱼叉腰表示不爽:“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嘛。”
沐堂堂抱着炸毛的宁小鱼:“好了,他们只是在嫉妒你的美貌与智慧。”
宁小鱼还是气愤难平,一双眼睛瞪着李幕遮。
李幕遮怕尴尬,把头扭开环顾四周,看到一块招牌:“朱门酒楼,就是这儿了吧?”
顾青瓷:“对,就是这儿。”
汤够也想起来了:“上次就是这里书生想吃霸王餐,差点被拖去卖身还债。”
宁小鱼的怒火瞬间从李幕遮身上转移:“什么意思?这家店敢抢我男人去卖身?”
顾青瓷:“你别听汤够乱说,就是随口说了句朱门酒肉臭被里面的伙计听到了,非说我是恶意给他们酒楼差评,抓着我不放,给了钱才脱身的。”
宁小鱼一捋袖子:“走,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李幕遮拉住了宁小鱼:“讨公道不是这么讨的,你这样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被人打出来。”
宁小鱼:“凭什么是我被打出来,就不能是他们被我打趴下。”
李幕遮伸手一指:“你自己看。”
宁小鱼顺着李幕遮指的方向,酒楼外的某个角落里两个酒楼的店小二正在训斥二三十个衣衫褴褛的灾民。
那些灾民倒也不全是面容枯瘦的老弱病孺,其中也有青壮年男子,可惜却被两人酒楼的店小二又打又骂,丝毫不敢还手。
汤够:“这是啥情况?”
沐堂堂有些于心不忍心地说道:“这些灾民估计就是想来讨点剩菜剩饭,然后就被打了。”
宁小鱼很不理解:“他们明明人多啊,为什么不还手?”
李幕遮道:“因为不还手还有可能要得到饭,还手了,那一家老小吃什么?”
宁小鱼:“他们都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能吃到饭?”
李幕遮:“平时这话是没错的,可惜现在江南数省遭了灾,粮食哪儿都紧缺。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清水县挤下了数十万灾民,什么工作岗位都是人满为患。为了混口饭吃,委屈求全也不算什么。”
汤不够:“不给就不给呗,还打人,这酒楼就不怕遭天谴?”
顾青瓷:“这家酒楼应该是有背景的,不然不会这么嚣张。”
沐堂堂道:“开棚设粥耗不了多少粮食,反而能缓和与灾民之间的关系,他们这样做实在有些不太明智。”
李幕遮看着那家酒楼:“这些人就是聪明过头了,所以就变成了自作聪明。”
顾青瓷:“怎么说?”
李幕遮:“马知县都在用他的奉禄救济灾民,这家酒楼却半点觉悟都没有,不管他们有没有背景,得罪父母官是最蠢的做法。”
宁小鱼:“这家酒楼实在是太可恶了,我们不吃他们的东西。”
李幕遮:“不,就在这家酒楼吃?不但要吃,还要请那些灾民一起吃。你不是要替书生讨个公道吗,走吧,看你家掌柜我是怎么讨公道的。”
说着,李幕遮朝朝那些灾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