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还望三哥三思!”宇文诚俊朗的脸上带着万般的急切,他刚跟着大军凯旋,回到帝都便撞上了长悦撞死了的事儿。
他心头便想的这一次三哥怕是不会和程落梅甘休,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
他听到了程落梅被三哥请进了清王府,顿时急眼了,忙跟了过来果然听到了三哥要斩杀程落梅的消息。“三哥,程落梅虽然这一次犯下了重罪,可是念在她曾经也为了车祈城所作出的努力,看在程老将军的份儿上三哥饶了她这一次吧!三哥,虎贲军都是程老爷子建立起来的,此番若是杀了程姑娘,恐怕虎贲
军上下会有异动!”
“三哥,程姑娘这一次离开帝都也是臣弟安排的,臣弟愿意替程姑娘赎罪!三哥若是要罚便罚臣弟吧!”
“王爷,”清风等人也是吓傻了,不想王爷这是真的要动手杀了程落梅。
固然表小姐的死和程姑娘也有些干系,可到底是表小姐自己糊涂自杀的,这件事情若是强行算在程姑娘身上,怕是要惹麻烦!
“王爷三思!”清风等人忙跪了下来,如今帝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王爷的纰漏,结果王爷回来连宫里头的皇上都没有见就要杀了虎贲军的程家大小姐,若是真的杀了怕是会给王爷招来麻烦。
“大哥,”跟进来的月舒也劝道,“这妞儿不能杀,要是光她一个人杀也杀了,大哥出气就好,可是她身后的几十万虎贲军以后怕是要和大哥有嫌隙了!”
宇文清冷冷笑了出来,心头却是有几分悲凉。
说到底还是他的妹妹秦长悦没有背景吧,区区一个程落梅这么多人保着她,可是他可怜的妹妹死的时候又有谁出来拉她一把?劝劝她这世上还有未来的路可以走,而不是死路一条。
他的妻子阿瑶,怀着身孕,在黑漆漆的夜里被人抓走的时候,又有谁出来拉她一把,给她一个安身之处?
宇文清狠狠吸了一口气,晓得今儿这程落梅还真的不能杀。
他知道容兰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程落梅因他而死,长悦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个女人去死,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宁可自己背负所有的绝望也不愿意别的人因她而绝望,除了她一直恨着的宇文彻。
这丫头也着实的可笑,她即便是报复别人,居然用的也是自己的一条命!简直善良执拗到了愚蠢,就像他的生母纯妃娘娘,将一切都想的那么美好迎来的却是一重又一重的黑暗。
他定定看着程落梅,明白杀了她只能让事情更糟糕!他刚大战结束便要触动虎贲军团的神经,若是杀了她,他的这个六弟一定会恨毒了他!
宇文诚显然喜欢这个女子,而现在宇文诚控制着他手头几乎一半儿的军队,宇文清的神情间渐渐掠过一抹深邃。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来人!五十军棍!”
“三……”宇文诚一听更是心惊,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五十军棍哪里能受得住?
只是他抬起头便对上了宇文清冷冽的视线,求情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来。
宇文清缓缓起身冷冷看着浑身微微颤抖的程落梅道:“拉到崇文街口执行!”
“三哥!”这一下子宇文诚撑不住了,他忙磕头道:“求三哥收回成命!三哥!程姑娘好得也是个姑娘家,这五十军棍打下去不说能不能撑不撑得住?只是她这身子……'
宇文诚倒是说不下去了,打得皮开肉绽的,让那么多人看了去,以后一个姑娘家怎么嫁人?脸面往哪里放?宇文清却是不理会他这个六弟,缓缓走到了跪在地上的程落梅的面前一字一顿道:“容兰因为你而死,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本王曾经听说你常常以新城公主为你的偶像,可是你看看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你哪
里配得上?”
程落梅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咬着牙道:“末将愿意领五十军棍,末将若是眨一下眼睛便不是亲娘养的!末将……”
她猛地抬起头,抹去了一把眼泪看着宇文清大声道:“末将愿意受罚!末将此次受罚之后,恳请王爷让末将调去驻守车祈城,末将对祖宗发誓终身不嫁,车祈城在末将在,车祈城亡,末将便自刎谢国!”
“程姑娘!”宇文诚顿时傻了眼,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宇文清看着面前倔强的女子,心头叹了口气缓缓道:“本王成全你!程姑娘,走向新城公主那样巾帼英雄的路你还需要走很久很久,本王答应你,这五十军棍你若能撑得住,活下去了,虎贲军团交给你!你
不光要给本王好好守着大周的西北门户车祈城,本王还要你有朝一日斩下北燕军主帅古木闫律的头颅给容将军报仇!”
程落梅眼底掠过一抹生机,终于找到了她人生的目标和方向。当初北燕主帅古木闫律绑了她,下令杀了容哥哥,这笔账她帮他记得的。
程落梅的脸上掠过从来没有过的坚毅一字一顿道:“王爷,他日我定会提着古木闫律的脑袋回来祭奠容将军,我程落梅若是有违此誓言,天打五雷轰!”
她此番信誓旦旦,却不想日后大周和北燕再一次对上的时候,她几乎倾尽一身的热血才实现了她的誓言。
那一战令后人谈之色变,被称为人间炼狱,那一战也成就了她,她成了大周历史上乃至整个东方大陆上第三个被人们深刻记住的巾帼英雄。
第一个是前朝的凌霜凌将军,第二个是新城公主,第三个便是她程落梅!
也许英雄都需要成长的吧!
宇文清冷冷笑道:“程姑娘,漂亮话谁都会说,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撑得过眼下的五十军棍!”
很快程家大小姐在大街口上受刑的事儿顿时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宇文诚晓得这是三哥最后的让步。
他忙带人跟了上去,眼见着程落梅被架在了一张木凳子上,行刑的是宇文清的心腹护卫,一个个自然是下手不容情。
很快单调的木板砸在了皮肉上的声音,一声声的响了起来,宇文诚忙别过了脸不忍心再看。
程落梅却是紧紧抿着唇,剧烈的疼痛让她一阵阵的眩晕,这是她最耻辱的一天,也是她新生的一天。
从此她再也不是那个在爹爹和容哥哥的庇护下活着的女子,从此以后她的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负重前行。她倒是一点儿不恨宇文清,她倒是觉得自己的魂魄一点点的回到了她的驱壳里,她也该做点儿正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