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顿时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宇文彻却是嘿嘿笑着,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笑看着宇文清却是缓缓拿起了宇文清丢在地上的剑递到了宇文清的手边。
“三哥回来了?你这是替长悦报仇吗?来啊!从这儿捅!不疼的!哪有她撞棺疼啊?她多勇敢啊,爷怎么能比她怂?”
宇文清挥起来的拳头顿时停在了半空,一下子愣怔在了那里。
此时正对着宇文彻的那张脸,才发现他的一张脸已经憔悴到了不堪的地步,眼眶深陷,脸颊高高凸起来,带着毒的酒色一点点掏空他的灵魂。
他明明看着他,但是眼神是游离的,身上穿着大红的锦袍像是一只吸不到血的艳鬼!
最让宇文清震撼的是,宇文彻今年也才弱冠之年,二十岁的人一头头发居然白了不少,是那种花白色的。
他像一具枯骨一样在这红尘里挣扎着,他的每一天都是地狱!
“杀了我,三哥,你杀了我啊!刀子从这儿捅进去,要不从脖子这儿来,放血特别快!”宇文彻沙哑着声音,每一句话竟然都带着几分隐隐的哀求。
宇文清的手微微颤抖着,突然厌恶的将他丢在了地上,宇文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抹了抹唇,整个人颓丧到了极点。
宇文清冷冷道:“我不杀你,因为死对你来说比活着还要舒服,你就这么慢慢绝望下去吧!”
宇文清拿着剑转身走出了水榭,里面的那个人还用得着他杀吗?
哈哈哈哈!宇文彻的狂笑声响彻水榭,一声比一声绝望!
宇文清缓缓走出了盛王府,清风早已经跟了过来,王管家还是不放心带着马车也停在了盛王府的门口。
王管家陡然一看宇文清手上的血迹顿时狠狠吓了一跳,王爷难不成将盛王爷给……“回府!”宇文清只是觉得心累得慌,那瞬间心头痛极了多想阿瑶能陪在身边帮他缓解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没有人能陪在身边,一贯的孤独好像一个无孔不入的恶魔再一次盘旋在他的四周,等着准备
吞噬他!
王管家也不敢多问什么,小心翼翼扶着宇文清上了马车,随后转过身看了一眼盛王府倒是没有人跟出来。
他心头稍稍松了几分,若是王爷真的将盛王爷给杀了,此番盛王府哪里有现在这般平静?
宇文清回到了清王府的畅春园,走到了西偏院和女儿倾歌玩儿了一会儿,倾歌是个很聪明的小丫头,早已经学会爹爹这个词儿。
她软糯的身子趴在了宇文清的怀前,一声声爹爹的喊着,宇文清心头稍稍好受了几分。
他将孩子交给锦绣安顿好后去了前厅看着清风道:“你去请容将军府上的程家大小姐还有将军府上的冯管家来一趟清王府。”
清风一愣想到应该是关于表小姐的事情,毕竟表小姐死在了容将军府,当时管事的也就这两个人,他忙应了一声疾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程落梅便带着冯管家坐着马车到了清王府的门口,程落梅到现在都蒙着的,之前她被人扶到了后堂歇着,刚被人灌了茶汤清醒过来便听到前厅的人说盛王妃撞死在了容哥哥的棺椁前。
她那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不停地哆嗦,那个刚刚和她吵架将她批驳的狗血淋头的女子,转眼间便死的这般惨烈。
这几天她几乎要疯了,突然觉得自己就真正儿的是一个笑柄,容哥哥和秦长悦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插进第三个人去,不可能的事情。
这件事情之后,程落梅也觉得有几分意兴阑珊,原来她对于容哥哥来说从来都是有一个外人。
只是如今清王爷命人将她请到清王府去,她倒是心慌的厉害。
一边的冯管家到底是程家军的老人,看着大小姐这一次确实是惹了清王府了,虽然也是替她担心,但是如今清王可是他们这些人惹不起的。
“大小姐,清王爷自然是个讲理的人,不要太担心了!”
程落梅听了冯管家的话更是担心了几分,她忙跟着清风的脚步到了正厅,远远便看到了一声白衣端坐在那里的清王,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浑身晕染着一抹龙虎威压不怒自威。
她忙同冯管家一起冲宇文清行礼,随后倒是心虚的垂首立在那里。
宇文清定定看着程落梅,很久没有说话。
程落梅只觉得额头间的汗珠也渗了出来,可是一贯的骄傲让她坚持着站在那里,身体倒是因为这份儿坚持微微有几分颤抖。
宇文清的眼神带着几分冷,若不是程落梅擅离职守擅自从车祈城冒险去找容兰也不会被北燕军绑了牵制容兰,容兰也不会死。
虽然容兰之死完全扣在这个女人的头上也不合适,但是她确实是害死了容兰的帮凶,若是容兰不死,长悦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烈。好半天,直到程落梅几乎站不稳了,宇文清才缓缓开口道:“素闻你们程家的虎贲军团历来军纪严明,抛开你的女儿身不说你身为程家军的副将,主将让你守着车祈城,你却单独离开,造成重大的军事失误
。你给本王说说按照你们程家军的军纪该当如何?”
程落梅猛地抬眸看向了宇文清,随即眼底掠过一抹绝望,还有一阵阵的解脱。
长悦为了容兰而死,她又何尝不能!
容哥哥是因为她才死的,罢了,一命换一命!
她此番倒是眼底多了几分坚毅,缓缓跪在了宇文清的面前,抬起头定定看着宇文清,声音中倒是多了几分清冽。
“回禀王爷!末将没有听从主将指挥,致使主将身亡,导致虎贲军后来战败丢了车祈城,按照我程家军的军纪,末将该斩首示众!末将请求王爷将末将斩首之后,鞭尸三日示众!”
宇文清眸色一闪,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嘲讽淡淡挥了挥手:“来人!拖出去!”
“王爷!王爷不可!王爷不可啊!”一边的冯管家顿时跪了下来苦求,“王爷,大小姐是程家唯一的血脉了啊!“
宇文清冷冷笑道:“秦长悦还是秦家唯一的血脉呢!”
冯管家顿时说不出话来,宇文清冷冷笑道:“唯一的血脉可不是你程落梅终身好用的护身符!”“三哥!三哥息怒!”突然门外闯进来身着玄色锦袍的旭王爷宇文诚,他疾步走到了宇文清面前倒是也不含糊咚的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