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猝不及防的天灾,让仙界局势产生了巨大的动荡。
天道意志仿佛受到了惊吓,规则紊乱,仙域各修修行不顺。
桀熔崩断,妖族凄凉,存活着不足半数。
仙域、罗刹狱,至尊一境的精英损失惨重。
……
似乎也有值得开心的事。
譬如刚刚完成陆仙大圆满、越境袭杀启道境一层修士的邪帝传人,死在了大巫的手里。
仇人,自然欢喜得无以复加。
朋友,却无所谓。
毕竟只要和邪天接触过,就知道想让这变态死,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
然而当楚灵仙、天衣、小妹、玄至等人明白什么叫大巫后,就无法无所谓起来了。
刚刚通过炼体越境击败神明、越境击杀启道一层的玄逆荣登三域第四人的邪天,就这般从天上跌落下来……
但在无人处,跌落下来的邪天,却被一个快死了的大巫捧在手里,怕化了。
就便是后羽此刻的心情。
假如此刻还有一头九婴,或者还有一头带着仇恨的三足金乌出现,他绝对不会战什么斗,只会跑路。
没有什么,比救活那个村落的少主还重要。
这事不仅在今世,哪怕在上古十二祖巫横行的时代,都会如此。
走啊走。
走啊走。
终于,焦急的后羽巫眸微亮。
出现在他眼中的,是一块离仙界中心很远的大陆。
大陆很大,却很荒芜。
但再荒芜,其上也有巫的气息。
尽管不止一种巫。
“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仰头看了眼,似乎没什么害死陆家少主会出现的异常天象,后羽微微松了口气,一脚跨入大陆。
落脚后,大陆震了震。
大陆另一端,似乎也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桀桀怒吼,后羽充耳不闻。
看着面前吓傻了的巫,后羽眸中掠过一抹欣慰。
虽然傻不拉几的,但好歹,我后氏没有灭绝,还在延续啊……
但这不会打消他骂人的冲动。
“你好小兔崽子,我叫后羽,需要你祖宗我,昂着脖子看你么?”
咕咚一声,明白过来的小兔崽子,其百万丈高的身躯,在嚎啕大哭中轰然跪下。
“虽然很想叙旧,更想暴揍你一顿,但小家伙……”后羽摸了摸哭得跟孩子似的巫,“你祖宗我干了件蠢事……”
这是一片仿佛任何东西都被放大的大陆。
草有树高。
树比天高。
一条家门口的小溪,宛如天河般奔涌,看不到对岸。
时而一两条可爱的小鱼从浪尖跃出,看着就跟闹海巨龙似的。
一个个看似还没断奶的小屁孩,走路还不顺畅,脚丫子却像小船。
这些被放大的人,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也有和正常人一般大小的人。
但也仅仅体型相仿。
想在这个土狗比大象还大的世界存活下去,他们小小的身体,蕴藏着不可想象的巨力。
这群人,叫炼体士。
天朗气清。
炊烟袅袅。
日出而作。
日落而息。
这种惬意安详的生活,不知持续了多少岁月。
但自从上次大陆莫名其妙地震了几震之后,悄然的变化,就从大陆的中心之一,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引发了诸多部落的震动。
某一部落。
十数个巨人围着火堆盘坐。
纵然已将身形缩小了数十上百倍,但能让他们围坐的火堆,其方圆也不下五百丈。
所以,悄悄话在这里根本没有存身的机会。
这些人身上,涂满了各种花纹。
脖颈上的项圈,全是各种荒兽牙齿,磨得锃亮,散发森森凶气。
关键部位,用不知名的兽皮遮挡。
仿佛兽毛还没处理干净,说着说着,就有人把大手伸进胯里掏上几掏,一脸舒畅。
一柄柄奇形怪状的武器放在一旁。
大部分为石质,看似钝器,实则就是钝器。
对这帮靠力气吃饭的巨人来说,除了拳脚,钝器才是最好的武器。
被数十人瞩目的,是一老者。
老者耄耋,活得让人揪心,众人都怕对方下一口气就会上不来,一命呜呼。
巨人们小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但当他们发现,他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死了,爷爷的爷爷死了,爷爷死了,这老者还没死,这种揪心的感觉就荡然无存。
而这老者也靠活得久,成了部落至高无上的祭司。
几乎每个部落,都有这种老不死的存在。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会被部落之人奉为上旨,并用命去完成。
而每一位祭司,也把部落延续、甚至将其壮大作为人生的唯一使命。
毕竟这片大陆,远没有看上去那般和平。
尤其在这三年。
“咳咳,”老祭司虚弱地咳了几下,吧嗒了一下嘴皮,“听说,刑部落又出事了。”
此话一出,十几个巨人,双眼立刻绽放出八卦的光芒。
刑部落,这片大陆最大的部落之一,部落之人性格彪悍,惹是生非。
纵然离得远,他们也时常从路过的行商口中得知,这三年许多大部落都有着莫名其妙的遭遇,其中刑部落,更是堪称倒了血霉。
“祭司,刑部落又咋了?”
“是不是又有人半夜惨叫?”
“是不是又有头领无故失踪,过几日又被送回来,一个个就跟被放了血似的……”
……
祭司老脸抽了抽。
这就是小部落的人啊……
拿无知当八卦。
他很想告诉面前这些小屁孩,刑部落之所以倒霉,那是因为够强。
不强的如我们,连倒血霉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些深奥的问题,我自己想想就是了,说了他们也不懂……”
空虚寂寞的祭司暗叹一声,又咂巴着嘴皮道:“这次,听说他们的大长老出事了。”
一群巨人更兴奋。
“刑部落的大长老?”
“不是九年前刚回归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貌似叫刑什么杀的!”
“你这记性,就叫刑杀,不叫刑什么杀!”
“祭司,刑杀咋啦?”
……
“他啊……”老祭司感慨道,“具体不清楚,反正被人抓去半年,回来后就嚎啕大哭啊,哭了十天十夜,还是趴着哭的……”
“哎哟,还哭!”
“哈哈!”
“为啥趴着哭?”
“没想到我们巫的队伍中,也有**的败类存在,哈哈!”
……
刑部落的人很愁。
纵然他们知道,他们的大长老刑杀之所以趴着哭,不是屁股被爆。
却也与屁股有关。
扫了眼大屋里屁股高高肿起的刑杀,武商表情抽了抽,快速离去。
“武叔,什么情况?”
武商想了想,老实道:“看上去不仅被人放了血,屁股更是被踢肿了。”
正在打磨石斧的女人,闻言回头,露出一张名为幽小婵的绝美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