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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云恬的神智也开始回笼。
她喘息间抬眼,凝着眼前神容紧绷,额角鬓发全湿的男人。
云砚之似有所觉,眼皮微掀,对上她的视线。
她从朦胧中逐渐清醒的一点一滴变化,被他深深刻入脑海。
此时,女子微微起伏,吐气如兰,清醒后,湿润的眼如同小鹿一般清澈无辜,却让男人更想将她生吞入腹。
“三、三哥……”
这个称呼肯定了他的猜测。
黑眸暗色汹涌,眉梢不动,低哑的嗓音凑到她耳际,“终于清醒了,嗯?”
云恬喉间干哑,只能攀着肩膀求饶,“我口渴。”
男人动作一滞,咬住她的耳垂,含糊抱怨,“打架杀人的时候,怎不见你这般娇气。”
话虽这么说,眼神却温和了不少。
朦胧间,她感觉到自己被扶起来,喂了温水,沙哑的喉咙总算好受些。
当吻再次落下时,云恬自知不是对手,索性放弃抵抗,阖上眼昏昏欲睡,任由他或轻或重的掠夺......
不知过去多久,她脱力昏过去。
醒来时,人已经穿好衣服,躺在床榻里。
身上虽然酸疼,但是干净舒爽,床榻间还有淡淡的香气弥漫。
俨然,云砚之帮她清洗过身子,可她居然睡得那么沉,一点印象也没有。
枕边空无一人,她握紧掌心凝炼内力,发现丹田空虚,想来,昨日消耗的内力太过,还远远没能恢复过来……
她撑着虚软的腿爬起来,这一下的动静,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茱萸。
“什么时辰了?”今日书院怕是去不了的。
“主子说让你多睡会儿,就没喊醒你,小姐饿了吧,我去端碗小米粥过来。”
云恬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点头,“去吧。”
茱萸给她倒了杯水,匆匆出门,谁也没提及解情香的事。
不过一会儿,密室的门没锁,重新被人从外面打开,端着小米粥进来的,却是云砚之。
遇到茱萸,云恬还能假装若无其事。
可碰到他,昨夜凌乱的画面不约而同在两人脑海里闪过。
“怎么不多睡会儿,还疼吗?”
云恬衣袖里的手悄然攥紧,面上平静如常,“还好。”
她不过是嘴硬罢了。
身上的酸疼,比当初爬了一座山还厉害。
尤其是双腿间,每走一步,都有不容忽视的异样感。为了表示自己无恙,她还特意走到桌案前,给他斟了杯茶
云砚之瞧着她走路的模样,忽然扯唇转开脸。
云恬见状,脸上紧绷的神色有几分皲裂。
忽然觉得委屈极了。
她那么累那么疼,这人却像没事发生过一样,看他这身装扮,早上还去练武了。
凭什么!?
云恬正想着,男人却趁着接过杯盏的时候,悄然握住她的手。
她惊觉,想要退后,才发现,他另一只手已经揽住她的腰。
他眼底不带任何欲望,手掌自然地往下移,在她酸疼的地方轻轻揉捏,“是这儿吗?”
云恬脸颊一热,又听他道,“不然趴下吧,我给你上点药,好得快些。”
“不用!”她拒绝得飞快,惹来他肆意的轻笑,手掌又使了点劲。
她倒抽口气,将手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之前,忍着酸疼,时不时轻颤一下,两人皆是气息有些不稳。
密室静谧无人。
有意无意的对视间,气氛竟又莫名地暧昧起来。
“够,够了……我好多了。”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反手握住。
腰间的手,突然狠狠将她按进硬实的怀里。
“我会娶你的,等着。”他的嗓音滚入她耳际,带起一阵酥麻。
跳过了走进她心里的一段路,直接走到这一步,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可是,他不后悔!
从前他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迟疑不决,才会让裴远廷占得先机,如今,佳人在怀,他不可能再放手。
除非......她厌弃了他。
云恬一怔,下意识道,“不、不必了,我有婚约……”
周遭空气忽然凝滞。
“事到如今,你还想嫁给裴远廷?”云砚之的声音瞬间冷下来,眸子沉得吓人。
“也不是。”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下意识解释,“我要去军中,身上还有婚约绑着,而且……”
他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而且什么?”
她定了定神,郑重道,“母亲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他与她,本就不可能。
这事若是被母亲发现,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
说起来,她一夜没有会月吟居,母亲会不会已经察觉了?
“所以我让你等着。”云砚之抿着唇,抬手慢条斯理抚过她优美的雪颈。
深邃的眼眸下,不知盘算着什么。
不等昨天开口,他覆了薄茧的指腹用了些力道,蹭了蹭那一抹他留下的可疑红痕。
“以后,离裴远廷远一点。”
昨晚她口口声声说,她已经不会再爱人。
可那人,却曾经那样幸运地得到过她的爱……
只要一想起,他的心像是被戳下密密麻麻的针孔,升起令人烦躁的妒忌。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分明已经如愿以偿地得到她,与她更进一步,可他却只想要多一点,更多一点……
云恬想起裴远廷也曾告诫过她,与云砚之保持距离。
忽然觉得可笑。
这两人,在北疆的时候还好好的,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互看对方不顺眼了?而她竟浑然不觉。
她没理清思绪,就听见门外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密室门未开,粼光的声音传了进来。
“主子,太后赐婚懿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