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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摸不清她的脾气,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那晚之后的第二日,早上醒来它就在我枕边。对不住,可能我身上有那剑喜欢的东西,下次我会早点送来。”
谢征低着头,一只手不自觉的抓起布料,两个手指捻了捻,“道长说那日我说了胡话,你若是怪我……”
“你是不是想要一直对我好?”宋春雪自以为温声的打断他的话,“之前把话说开了,但你还是一直送我东西,如今又送三娃价值连城的玉笔,你是怎么想的?”
她说这话时没什么起伏,甚至有点冲,让谢征觉得,她很生气。
“你不用多想,我只是对身边人习惯了这样,那笔也不值钱,寓意节节高升,没有价值连城,就值几两银子而已。”他有些急了,“我只当你是师兄,没别的意思,可能以后,以后我不会在这儿待了,你……”
“你要回京城?”
忽然间宋春雪清醒了很多,刚才还不知说什么好,这会儿忽然如一盆凉水浇下来,思绪清晰无比。
看来,她想问的那些话不用问了。
“京城忽然来了诏令,让我入京。”谢征如实回答,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归期不定?”
“嗯,不定,可能……”
“我知道了,何时入京。”
“两日后。”
宋春雪低头,在心中有了主意,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温和。
“这是好事,你本来就是京城人,就是走的着急了些,应该喝践行酒的。如果我不来问,你打算悄悄的走不成?”
谢征觉得心中不安,还是温声作答,“你们很快要去江南,我也不想耽误你们的行程。”
宋春雪起身,心里头凉了几分,原来是她一头子热你,人家都要去京城了,她才蠢蠢欲动。
也挺好,没造成什么损失跟遗憾。
“你跟道长也不打算告别吗?”
之前的波澜,再次回到风平浪静,甚至是一潭死水的状态。
“师兄刚走没一会儿,我们已经喝过践行酒了。”
“哦,这样。”宋春雪没忍住哼笑一声,真他姑爷的自作多情,她今晚肯定是被人下了降头。
不过,她也算是有了收获,不至于蒙在鼓里瞎纠结。
“那没事了,谢大人早点歇息,告辞。”
“……”看她的神情,谢征满心惶惶,总觉得她那一笑阴阳怪气的。
“我也是傍晚才得知,并非有意瞒你……”
“没事儿,我又没怪你,祝你前途似锦。”
说完,她已经走出门,御剑离开。
“前途似锦?”谢征低喃,“她该不会是觉得我不回来了吧?”
他只是奉命进京喝喜酒,回家看看而已,她怎么阴阳怪气的。
算了,她肯定是怪他勾走了人家的剑。
以后一定要及时还回去,那剑可是人家的宝贝。
……
中午,宋春雪带着三个儿子,去了胡家提亲。
胡家是商户,却没入商籍贯,地位不言而喻。
宋春雪自然不能小气,跟人打听了一下,抬了十二箱东西,她跟商户的掌柜的多方打听才定下来的。
胡婉莹的父母跟胡婉玉都在,没有多说什么,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三书六礼一个都不能省。
今日上门是六礼第一礼,纳彩。
之后是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三书分别是聘、礼书、迎书。
其实庄稼人除了没有礼书迎书,其他的都有,只是跟富贵人家的没法比。
宋春雪自然没有意见,跟胡婉玉的父母聊了半个时辰,原以为胡家会瞧不上他们家,没想到他们还挺热情,对这门亲事异常赞同。
期间她发现胡婉玉很想跟她单独说话,都被宋春雪巧妙的避开了。
回家之后,宋春雪就去了三娃家收拾东西。
她给枣红马喂了草料,去铺子里买了好些实用的零嘴,还有去年的蜂蜜,准备路上蘸着锅盔吃。
出发的日子是她定下的,师兄肯定知道了,只是昨日今日都没看到师兄的身影。
算了,宋春雪也不管他,反正明日她要骑马去江南的,她一个人也能去。
这是她多年的夙愿,天上下刀子也不改期。
主意已定,她心里踏实多了,她回到了三娃家,跟木兰交代了一些事,让她好好坐月子,让亲家母别着急做决定。
晚上睡觉之前,她将一袋银子压在了木兰的枕头下。
就在她准备洗脚洗头然后入睡之时,院门被师兄敲响。
师兄牵着两匹汗血宝马站在门外。
“谢大人说这匹给你骑,回来再还给他,我办了点事,回来的晚了,师弟没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反正明天不见师兄,我照样出门。”
“……”道长摸了摸鼻子,“听谢大人说……”
“明日在哪汇合?”
“北门。”
“那明早见。”说完,宋春雪将门合上。
“……”
道长站在门口,他话还没说完呢。
他都暗示了谢大人会回来,她怎么还生气?
次日,金城北门。
宋春雪一不小心睡过了头,牵着枣红马,穿着麻布大氅,戴着着草帽,老远便看到道长跟谢大人在门口等着她。
“我牵了马,你怎么还牵着一匹?”道长不解。
“你打算骑着汗血宝马招摇过市?”宋春雪不敢苟同,“虽说这马现在少了,但总有人识货,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谢征手里抱着一个包袱,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小心翼翼的递过去。
“据说你有乾坤袋,应该不重吧,路上这些都能用。”他温声补充,“我的一份心意,希望你别拒绝。”
“我不要。”她盯着他手中圆鼓鼓的包袱,想也没想拒绝了。
谢征下意识向道长求救。
“人家准备了一晚上,还打算跟我们一同出行,你别不识好歹。”
宋春雪淡淡的扫了过去。
道长一只脚往后挪,“谢征去京城只是受召复命,又不是不回来,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说谁火气大,她脾气就这样。
还有,谢征会回来关她何事!
改到今日怎么还怪她了?
道长给谢征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宋春雪的手腕被人握紧,包袱上的绳结挂在她掌心。
谢征今日穿了身御赐的绯色斗牛服,在夏日的晨光中格外艳丽,斗牛纹也与蟒纹相似,唯两角向下弯曲如角状,他平日里从没穿过。
“那日是我愚钝,等从京城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他温柔的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轻颤,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手腕,“春雪,你信我,谢某不是轻言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