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 http://www.023dn.com/
宋春雪心想:完犊子了。
他们竟然这么快知道她去了王大人家的事。
桃花宴?她之前怎么没听还有这么个艳俗的名字?
“小孩子别瞎打听,那帮人不是什么好人,以后你们千万别去那种地方。我毁了他们准备对付谢大人的计划,你们要小心王灿,他很记仇。跟王家有关的事,都别沾边。”
老四可没那么好打发,大舌头不利索还要问,“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娘别用哄孙子的话哄儿子,我听说那个王灿阴险的很,最擅长设计陷阱,将自己讨厌的人送到大牢里去,无法翻身的那种。”
宋春雪微微皱眉,是她低估了王灿的恶。
她原本以为王灿只是捉弄一下谢征,让他颜面扫地,没想到他做的那么绝。
也不知道谢征是怎么安稳走到今日的,若是没有上面那位的暗中袒护,他可能早就被王灿这种人拖入了无底深渊。
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了恐慌,有些担心他的处境。
想到此,她摇了摇头。
真是,果然不能有情爱这种东西,会让人变成喜怒无常牵肠挂肚的傻蛋儿。
那日在王灿家发生的种种,打破了长期以来的平静,一石激起千层浪。
三天过去不仅没有消退,还越来越容易走神,胡思乱想。
之前看话本觉得那书里的女人蠢,现在她也觉得自己蠢。
所以,为了不蠢那么久,她要不要去找谢征?问个清楚?
若是从前,她肯定能反复折磨自己一辈子,但现在她想尽快理清头绪。
不上不下好难受,年纪大了扛不住。
她甚至生出要不先别去江南的念头。
“好了,你们别问了,总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三娃,你看着点他们俩,老二跟胡家姑娘的亲事,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日中午你们陪我去一趟。”
老二发出傻乎乎的笑声,“嗯,好,明日就去,定下来我就踏实了。”
老四笑他,“是,毕竟胡家姑娘不愁嫁人,你若是再耽搁下去,人家转头就跟别人定亲了。”
宋春雪将自己从几个孩子中抽出来,“快去睡觉,厨房里有热水,洗脚的够了,我先走了。”
“去哪?”
“我……我上山。”
老四一波三折的哦了声,“看娘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去找谢大人呢。听说那天晚上,有个跟娘长得很像的人扛走了谢唔……”
老二老三同时捂住老四的嘴。
“娘你快走吧,月色正好,山上的风景也正好。”三娃一本正经的道,“娘给我们留的长寿面还没吃呢,我们弟兄三个还要喝一阵子,娘早点歇息。”
老二被推了一下,用力的点了一下脑袋,“对,难得在一起吹吹牛,我们还不想睡,娘年纪大了……”
三娃的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娘还年轻呢,不能说年纪大,看着比前几年年轻多了,别听人瞎说,想做啥就做啥。”
看三娃欲盖弥彰的样子,宋春雪总觉得他在暗示什么。
看来他们还没醉,只是喝多了。
孩子长大了,知道什么话都往好听了说。
她有些欣慰,能重活一次真好。
“好,你们慢慢喝。”
她不想说我走了这样的话,在如水般的月色中,独自走在街上,头一回想去找谢征问话。
听着打更的更夫越来越近,她跳上了屋顶,选了一处人家的窑屋上,双手枕在脑后,看了月圆许久。
她劝自己,想去就去呗,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还在乎那些虚的,人家话本里的大侠,找自己的心上人时,半夜又不是没去过。
如今她没把自己当做该守妇道的寡妇,而是一只脚踏进道门,随心所欲,不吓唬自己的道家修士。
既然道心不稳,那就去寻找源头,让漂浮的心静下来。
嗯,就这么干。
她忽然站起来,隐身符都忘了贴,御剑直直的来到谢征的房门外。
他的屋里还亮着灯,看来他也没睡下。
“扣扣扣。”
敲下门的瞬间,她有些后悔。
但敲都敲了,她总不能逃吧。
“进来。”
“嗯?”以为他会开门来着,怎么就让她自己进来了?
这,进还是不进?
他是将她当春树或者管家了吧?
进去了要说什么?
话本子里的大侠怎么做来着,她忘得一干二净,早知道当初看得仔细点。
她现在去书坊买一本学着做,还来得及吗?
还没开门进来得及,她迅速转身,要不明天再来?
“吱呀~”
“怎么不进来,等着我……”
“春雪……宋师兄?”谢征烫嘴似的改口,“你怎么来了?”
“……”刚跑下台阶的宋春雪闭了闭眼,慢慢的转身。
“这么晚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看她没说话,谢征又道,“物理说话吧,我……”转身看向自己的卧房,他又怕她误会,觉得不妥,“去厅堂说话吧,你要喝茶吗?我去厨房给你烧壶水。”
“晚上喝茶睡不好,不喝了,”宋春雪听不出什么情绪,镇定自若的往一旁的厅堂走去。
她为什么找他来着?
哦对,小心王灿那个黑心的。
来到堂屋坐下,她又觉得不自在,因为谢征只穿了件雪青色的竹花软缎,怪烫眼睛的。
奇了怪了,她也没多紧张,就是忍不住吞唾沫,让她气恼的是,咽唾沫的声音没法控制,挺清晰的。
“我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声,听说王灿那日对你设下计谋,是想抓住你的把柄,好让你丢了乌纱帽,你要小心。”
谢征一愣,随即那双温和沉静的眸子露出从未有过的笑意,“我会小心的,所以你是专程来提醒我的?”
“顺路。”
谢征了然,“今日是三娃的生辰,我还以为你会留到那边。你们应该要去江南了吧,何时出发,我去送你们。”
“后日。”
“那明日要不要喝顿践行酒,江南之行多则半年,少则两个月。”
“不必,”话说出口,她觉得自己的语气怎么跟赌气似的,“我的意思是,你明天应该挺忙。”
“喝酒的时间总有,不过出远门前的确不宜喝酒。”谢征搓了搓大腿,“那日喝醉了酒,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宋春雪的语气微带着怒气,“那我的剑何时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