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兮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咬牙吩咐道:“轻儿,清场!” 路轻轻闻言,立刻放弃与陈瑾僵持,腾身而起踩在灵蛇鞭上,借力往陈瑾颈部而去。 陈瑾留了三分力格挡,一时竟被击得连退三步。 路轻轻不待陈瑾缓过神来,灵蛇鞭已连带着他的拂尘绕成数圈往陈瑾周身而去。 陈瑾被逼只得放下手中拂尘,矮身向后掠去,一时已退出两丈之外—— “陈管家!”孟婉兮忽然喊道:“多谢陈管家对轻儿手下留情,劳烦也协同轻儿一起清个场吧,若你还认我这个王妃的话。” 陈瑾接过路轻轻掷来的拂尘,眼睛却看向了萧熠,轻声道:“主子?” 萧熠点了点头,陈瑾方招手,让宁王府的众人退后数丈,将定西侯府围了起来。 孟婉兮不想请他进孟鸿风的府邸,若让这种货色进门,只会污了定西侯府的地。 她向前走了两步,将声音放得极低,问道:“王爷凭什么认定是我孟府下的毒?” 萧熠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是冷的,道:“酒是在孟府喝的,且那件事之后,孟夫人未曾排查孟府仆从,分明是主人授意。” 孟婉兮嗤笑,道:“能到主院伺候的,都是我娘亲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底细身家我娘都熟知在心。若真是他们受孟府之外的人指使干的,娘亲不会问不出来,就算娘亲问不出,我爹身为大理寺卿,极善断案,也不会查不出。王爷,你是这么想的吗?” 萧熠点头,道:“不错。” “为何王爷不怀疑自己是在别处中了毒?”孟婉兮被萧熠冤枉多了,此刻格外冷静,道:“王爷当日所中的情毒需溶于酒,却未必是在酒中下毒,为何不能是你在别处中了毒?” “不可能。”萧熠想也不想地驳斥道:“那为何毒发之时,只有你在我身边?” “我爱慕你啊,听陈瑾去和我娘说你出事了,便等不及去看你了。四皇子殿下,宁王爷,想不明白吗?”孟婉兮自嘲道。 萧熠深吸了口气,道:“你也可以让其他丫鬟——” 话到一半,萧熠看到孟婉兮嘲讽的眼睛,霎时便明白过来了。 孟婉兮善妒,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如何肯让其他女子近他的身? 孟婉兮搜刮着旧日的记忆,尽力组织着语言,道:“我娘当时盘查了府中一应器具酒水,都没查出情毒下载哪,府中也没少了哪个杯盏酒器,毒未必是在孟府下的。再退一步,当时陛下已经属意要纳我姐入宫,我娘又何必多搭一个女儿的清白,他们又如何能保证你一定会娶我?” 萧熠不为所动,皱眉道:“所以,你爹破了大凉使团被灭的大案,便让你当众要求陛下赐婚——” “王爷的推断,真是环环相扣啊!”孟婉兮觉得没意思极了,泪水被风干在长长的眼睫,让她没办法再仔细看清萧熠的脸。 她索性转过头,看向偌大的定西侯府高高的匾额,叹道:“所以王爷便在心中坐实了孟家的罪名,为了掰扯您和陛下这门亲事,借着两个女儿穷尽筹谋,真是不容易。” 萧熠听得别扭,颇为不快地道:“孟大人和孟夫人对本王有照拂之恩,不过一个王妃之位,本王给得起。” “那便都是妾身的错了。”孟婉兮侧头看了他一眼,转了个话头追问道:“我们之间,还是过了两年恩爱夫妻的,不知道是哪位能人提点了王爷,让王爷推理出其中关窍的?” “自然是......”萧熠回过神来,脸色更加不快,道:“不管是谁对本王说了什么,孟婉兮,你确实算计过本王。” 孟婉兮脸上的讽意始终不退,却让她那张艳丽端方的脸更加生动了,想比讨巧卖乖,有几分脾气的孟婉兮更有活气。 孟婉兮嘲讽道:“男子喜欢女子,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似男子怎么献殷勤都是合理的。女子年少慕艾,为让喜欢的男子欢喜,多用点心便成了轻浮孟浪,心机深沉用心叵测。王爷,是这样的吗?” 萧熠听她扯了半天,已经耐心不足,道:“无论如何,是轻浮孟浪还是爱慕本王,你都已经是宁王妃了,本该住宁王府。” “王爷,我没那么贱,还回王府做什么?”孟婉兮觉着这人真是矛盾又无聊,道:“王爷若是好心,不妨施舍妾身一纸和离书,妾身定铭感五内。” 这人既然不肯好好待她,还非要她回宁王府做个摆设,最好还能一如既往地对他献殷勤百般讨好,何必呢? 没有人能犯贱倒贴到这一步的,就连孟婉兮也做不到。 萧熠皱眉,又道:“鸿风兄要回京了,你......” “不回。”孟婉兮再不想和他多说话,直接转身就要回侯府。 “不回也得回。”萧熠终于耐心告罄,大步上前便要拽着她回车厢,直接把孟婉兮的手腕抓红了。 孟婉兮被他拖得向前踉跄了几步,忍痛喊道:“轻儿,小白,送客!” “陈瑾,马车!”萧熠不管不顾,将孟婉兮半禁锢在怀中,半拖着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