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谭二一脚踹开屋门。 本就破旧的木门瞬间一分为二。 赵建中的心抖了抖,颤声道:“你们干什么?!这是夫子斋舍,容不得你们这般撒野!” 他整个人紧紧的依靠在堂前的桌子上,浑身发软。 谭二凶神恶煞的直冲他走来,眼睛被愤怒充斥的血红。 赵建中连连后退。 一个没注意,便左脚踩了右脚,狠狠摔在地上。 “你敢动手?!我可是这里的夫子?!” “当心我去向官府告你,你若是敢伤我,绝对会被流放的。”他强作镇定。 谭二看着他虚伪丑陋的嘴脸,毫不遮掩内心的杀意 。 蓦地抬起脚,狠狠踩在赵建中的裆部。 “啊——” 尖锐的疼痛从下体传来。 赵建中脑中爆发出一阵白光,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赶在后面跟来的魏仁杰听到这声痛呼,愉悦的勾起唇角。 赵建中滚到魏仁杰脚边,犹如看到救星,拽着他的衣摆乞求道:“快救救为师!!快去叫人!谭二他疯了,他想杀了我!” 魏仁杰蹲下身,平静的直视赵建中。 他捋开左胳膊的衣袖。 上面赫然是几道交错的淡红疤痕,歪歪斜斜。 拼凑起来是一个汉字。 奴。 那是一次赵建中喝醉酒,一时兴起,打得他奄奄一息,又不顾他的反抗,强行用刀刻上去的。 那晚之后,他里衣的袖口比其他人更紧,外袍的袖子比其他人更长。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遮盖掩藏。 现在他大大方方的将胳膊伸到赵建中面前。 “好看吗?” 魏仁杰的语调诡异又兴奋。 “为师错了,你别因为这点事嫉恨为师,为师给你道歉,你救救我!求求你了!”赵建中被魏仁杰说的汗毛乍起。 “我问你好看吗?!”魏仁杰突然变了脸。 “好......好看!好看!”赵建中看着身侧不断逼近的谭二,吓的大声喊道。 “那我也给你刻一个。” 魏仁杰喜笑颜开,迫不及待的从衣服中拿出小刀,在他的脸上比划。 “别......”赵建中手脚并用的往后爬。 谭二一脚踹在他身上:“别他妈的乱动。” 他复杂的看了一眼魏仁杰。 心中既有仇恨,又有怜惜。 方才他也看到了他胳膊上的刻字,确实生出同情。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千里万里跑来京城读书,结果却被这么个东西作践。 只不过再无论如何,他也是导致弟弟身死的罪魁祸首之一,他绝不可能放过他。 可是......让他在赵建中身边发泄一下,他还是愿意帮忙的。 谭二上前捆住赵建中的手脚,又堵住他的嘴。 “唔唔唔——” 赵建中害怕的盯着不断逼近的刀刃。 等魏仁杰在他脸上刻下最后一个笔画,赵建中已经疼的昏死过去。 “哈哈哈......”魏仁杰眼角渗出泪花,“这俩字真配你。” 谭二凑过去一看。 奸、恶。 魏仁杰满意的站起身:“我去拿墨给你涂在创口上,这样永远都不会掉色了。” 桑知没有跟着他们胡闹。 她直接进了屋,去找魏仁杰所说的证据。 赵夫子的屋子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不多,只书案上放置着成摞的经书。 乍一看还以为里面住着的是一位品性高洁又清贫的师长。 桑知目光落在床下的两个大箱子上。 这两个箱子是最普通的木箱,毫不起眼,却上了两把大锁。 桑知将箱子拖出来,又去外面找了一块石头。 狠狠一砸。 锁头应声而裂。 桑知一掀开,顿时被一股恶臭熏的干呕。 里面是一箱没洗的袜子,还有不少学子的贴身衣物。 材质、大小各不统一,应该赵建中偷了学子穿过的。 桑知不想打开另一个了,怕今晚自己吃不下饭。 干脆的将箱子盖上,她将其拖了出去。 外面,赵建中在魏仁杰往他伤口上涂墨时便疼醒了。 接着谭二也没放过他。 一拳又一拳,几乎把他打的快没了人形。 赵建中痛苦的呼叫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夫子和学子。 桑知出去后,小院外面已经站满了人。 看了眼骚动的人群,桑知一把揪起赵建中,将他扔在众人面前。 “这位夫子这些年骚扰学子,盗窃他人贴身衣物,证据都在这两个箱子里。” 魏仁杰连忙上前,掀开开了锁的那个箱子。 众人看清里面的东西,纷纷面露惊惧。 “这不是我的袜子吗?!”一学子惊呼。 袜子的包边上,他母亲用绿色丝线为他绣了青竹,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丢失的袜子。 “我的天!那还有我丢的亵裤!”另一人惊讶的捂住了嘴。 很多人都丢过东西,但因为是一些不值钱的穿过的衣物,故而谁都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