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对金满楼倒是有所耳闻。 金满楼售卖的金银首饰款式新颖独特,用料扎实,商号在北方几个州府开了几十家,名声打的很响。 并且金满楼的金子纯度高,在百姓心中已然成为了硬通货。 桑知一路进京,少不得为人驱鬼,替鬼平冤。寻常人家若银钱不足,便会以首饰相抵。 然而,更多的消息,桑知却无从知晓。 高公子为何与顾志安生得一般模样? 这二人是同一人吗? 她轻戳身旁的小胖子:“你可识得高公子?” “从前只闻高老爷之名,高公子倒是头回听说,莫非……” 江昱白忆起一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姐姐!你所寻之人,兴许便是高老爷失散多年的爱子!” 小胖子激动难耐,喋喋不休:“高老爷乃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善人,每年皆会向慈济院与寺庙捐赠诸多钱财,且时常施粥,传闻是因他的儿子八岁时遭人拐卖,故而行善积德,为其子祈福。” “高老爷当真是善有善报,暮年竟能寻回爱子!” “哦?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事一桩。”桑知说道。 高老爷寻得爱子,顾公子亦平安康健,实乃皆大欢喜之事。 桑知望向陶陶时,却见她神情迷茫。 “大师,我觉得高公子……大概不是顾郎。顾郎从未与我说过被拐之事,原来谈及父母时,也只说父母双全。” 陶陶心想,或许只是单纯的容貌相似罢了。 “且去看看。”桑知提议。 尚未行至高府大门,便已瞧见人来人往,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桑知拦下一人询问,方知今日乃是高家公子的接风宴。 亦是高家变相宣告寻回公子的认亲之宴。 忽地,陶陶望见某物,飞快的朝着一人飘过去,高声喊道:“顾郎——”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他身着云锦长袍,外袍上有金丝点缀,富贵非常。 就在陶陶要靠近这人时,魂体猛然传来灼烧的痛感,冒出阵阵黑烟。 陶陶痛苦的倒在地上。 桑知反应迅速,一道符箓打入陶陶神魂,才勉强稳住没让她魂飞魄散。 桑知抬眼望去,只见男子腰间一个红鱼玉坠,在阳光下折射不出一丝光芒,质地浑厚,红如滴血。 “大师...是顾郎...我绝不会认错的...” 陶陶神魂受到极大创伤,说话气若游丝。 桑知看着陶陶伤心又无助的模样,叹了口气。 按理说找到顾志安,就该了结了这桩执念。 可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陶陶不明不白的消散于人间。 有些事,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桑知起身拍拍江昱白肩膀。 “借你身体一用。” 江昱白:嗯??? 江昱白疑惑的表情还未来得及露出来,桑知便一个利落的手刀下去,将人劈晕了。 “抱歉,事后我会补偿你。”桑知低声说了句。 小心的扶着江昱白瘫软的身体躺下,桑知引着陶陶的神魂进入其中。 “活人阳气过重,你时间不多,想说什么便抓紧说。” 说罢,桑知随着陶陶走进人群。 大门处,高公子正与高老爷并肩站在大门处,与来往的宾客交谈,言笑晏晏。 突然,一位姑娘拉着一个小胖子不合时宜的挡在他们面前。 眼前的姑娘冷冰冰开口。 “高老爷,顾公子,我们是顾公子发妻和他发妻的友人,方便私下谈一谈吗?” 顾志安脸色骤然一变:“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来人!将这两个疯子拉下去!” 桑知不跟他废话,一道符箓打在他腰间的红鱼玉坠上。 顷刻间,玉佩就像融化的血块,淅淅沥沥的滴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腐气。 玉坠中也裸露出一团黑色杂质。 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根长长的黑发交缠在一起,血色氤氲后挂在高祁锦衣的金线上。 桑知眼疾手快,一把扯下,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火折子。 黑发在火舌上瞬间变成灰烬,淡淡的臭味飘进众人鼻腔。 黑发燃尽,陶陶蓦然感觉身上一松,灵魂灼烧的痛感亦淡了几分。 桑知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淡漠,声音犹如寒冬的冰碴。 “现在能谈谈了吗?顾公子。” 顾志安两股战战。 高老爷一头雾水,察觉到周围的宾客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边,连忙道:“来者皆是客,外头风寒,我命人备下热茶,随我进里头去说吧。” 高老爷带着几人行至内院一处安静的屋内。 刚一进门,陶陶就拉住顾志安的手:“顾郎!还好你平安无事!我找你这一路,担心死我了!” 顾志安看着眼前肥胖的面孔,表情狰狞,猛地甩开江昱白的手:“你耍我?!” 屋内的场景着实诡异,一位胖胖的年轻男子拉住另一个男子的手,深情款款的说着情话。 高老爷见状不满的摇头:“这就是吾儿的发妻?两位小友,你们玩笑开的未免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