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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背一僵,心猛跳了几下,差点咬到舌头。
显然,陆承劭一眼便认出了她,颇感意外,转瞬又换上一副厌烦的表情。
他扫了眼她怀里的行囊,语调懒懒的:“盛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不过出来逛逛。”
陆承劭冷笑一声:“出来逛拿这么多东西?破破烂烂的,里头装了什么?”
盛柠很想瞪他一眼,只是生生止住了,漠然开口:“都是些女人用的东西。”
“同男子单独待在马车内,还带着女人用的东西——”
“表哥!”江应庭出声打断他的话,“是我有话要问盛姑娘,所以请她来的。”
即使不去看,盛柠也能感觉到陆承劭的不悦。
他的存在让马车内的气氛越发压抑,幸而江应庭转了话头:“表哥方才去哪里了?”
“太子有事找我,去了趟东宫。”
盛柠手指颤了颤,想起方才遥遥瞥见的九皇子。
皇子之中虎视眈眈皇位的不在少数,陆承劭是太子伴读,陆家自然投靠太子,只怕与这位九皇子也是野心勃勃。
可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出来是为了离开陆府。
盛柠垂着头,低声开口:“我实在担心家中事宜,既然今日都出来了——”
“盛姑娘今日才同应庭单独出门,只怕满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你如今便要走,是什么意思?”陆承劭目光森冷。
隔着薄纱,盛柠不解地看向他。
想让她离开陆府的人分明是他,这么好的机会,他缘何又说这种话。
不等她回答,陆承劭又淡淡道:“况且盛姑娘的家书上已写明家中无事,还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盛柠脸霎时红了,母亲在信上责骂她扯谎,想来陆承劭看到了。
“表哥,盛姑娘也是担心父母。不如我差人送她回去。”江应庭看向陆承劭。
陆承劭唇角勾了勾,“不必,盛家夫妇正在来京城的路上,若是盛姑娘这个时候走了,那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
听他这样说,江应庭扬眉:“原来如此,那盛姑娘且安心住下便是。”
盛柠心下不快,还欲挣扎一番,忽见陆承劭向她投来警告的目光。
江应庭在一旁劝解:“若是姑娘想回家去,不如等与父母团聚后再做打算,如今回去了家中也无人,你父母定不放心。”
盛柠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藏起心中苦涩,轻轻点头,不再言语。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陆府。
江应庭住得偏,与他们不同路,而盛柠回房的路与陆承劭是一道的。
与江应庭别过之后,她远远地赘在陆承劭后头,不敢靠近。
陆承劭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便不见踪影。
盛柠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到廊下时,旁边忽然伸出来一只手,蛮横地将她拽进屋里。
盛柠惊呼一声,转瞬便被人捂住嘴。
她呜呜咽咽,想要回头,却被身后之人紧紧拥住,围帽也被丢至一旁。
“盛姑娘真是好手段。”陆承劭垂眼看她,满脸愠色。
盛柠慌张不已,去拽他的手,双臂却被他背到身后。
陆承劭抵住她的腿使她靠在墙上,夺过她手中的包袱:“你与应庭去了何处?”
“国子监。”盛柠皱眉望了眼地上的包袱。
她的钱可都在里头。
“盛姑娘好像很喜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陆承劭冷笑道。
盛柠被吓出一身汗,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我与陆将军各有秘事,难道就不能互相当作不知道吗?”
“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吗?”
“我今日同他出去就是为了离开陆府,方才不让我走的人是你,我没有其他心思。”
“我凭什么信你?”
头顶响起陆承劭嗤笑的声音:“既然你不懂规矩,我不介意亲自教你。”
他轻轻一甩,盛柠差点跌倒,再看时,只有门轻声响动,陆承劭已经不在屋内。
他带走了她的包袱。
稳定心神后,盛柠浑浑噩噩地出去,十分无精打采,行至半路时忽然迎面碰上陆瑶和陆悦。
二人拉着她便要去老夫人院中,说要请她吃各色冰镇的果子。
盛柠猜想陆承劭已经回房去了,于是没有推辞,结果进门后一转过屏风便与他对视一瞬。
她愣了一下,特意寻了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没了半点吃东西的心思。
似乎是因为他,满屋没几个人说话,只有老夫人同季夫人唠嗑,也不过有一句没一句的。
盛柠不想去看,可余光总忍不住观察他。
她看到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搁下时,声音重了几分,惹得老太太回头。
几乎同时,盛柠身子轻轻抖了抖,好像那盏茶磕在她身上一般。
“可是朝堂上有什么事?你从进门起就没个好脸色。”老夫人蹙眉问道。
陆承劭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面上划过,肃着脸同老夫人道:“今日在府外碰上一个老道,他非说我印堂发黑,近来恐有灾祸。孙儿自是不信,可听了这话总觉得浑身不适。”
“这可如何了得。来人,快去请马道士来。”老夫人最信这些东西,一时慌了神,坐立难安。
盛柠不明白陆承劭唱的哪门子戏,直觉是冲她来的。
很快,打门外来了一个道士,还未站定就被老夫人请到身旁。
老夫人同老道说了今日之事,那老道闭着眼睛,嘀嘀咕咕了半日,笑道:“此事究竟不难,近来府上定是新进了一位卯正所生属兔之人,因居于东南方位,与世子爷相冲了。”
盛柠脸色一变,抬眼便于陆承劭相视。
卯正所生属兔之人,住在二房所在的东南方位,指的可不就是她吗?
姑母已先一步站起来:“马道士是说,柠丫头冲了承劭?”
盛柠唇角紧绷。这也许是陆承劭帮她寻了个离开的理由。
如是想着,她缓缓起身:“既如此,我今夜便离开,万不可让陆将军因我受难。”
“不可!”马道士高喝一声,“姑娘若贸然离去,恐有损世子机缘。”
“可有化解之法?”老夫人忙追问。
马道士捻了捻胡须:“只需把这女子迁至西南方位,老道再化些符水请世子爷喝下去,一切便可化解。”
“如今西南方位可还有空处?”老夫人松了口气,问季夫人道。
季夫人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大的没有了,只有丫鬟住的地方还有空余。”
“如此,便要委屈盛姑娘一段时日了。”老夫人虽如此说,可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