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三夫人效率很快,干脆直接叫司机开车去妙春堂,带着董玉珍顺手把药抓了。 当天夜里,董玉珍特地等到纪景洲回来。 自打两人成婚,便住进了纪三夫人早前给准备的小公馆里。 他们不跟三夫人一起住,便十分自由,纪景洲时常早出晚归,几乎一整天见不到人。 董玉珍从不问他忙什么,该吃吃该喝喝,两人一向各自应酬自己的。 今晚还是第一次等他。 纪景洲扯开衣领,推门进屋,见她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书,便不由一顿。 董玉珍扭过脸,随手将书合上。 “回来了,需要解酒汤么?” 纪景洲淡淡看她一眼,提步走进来。 “不用。” 董玉珍安静看着他背影,等他从盥洗室出来,才又开口。 “母亲今天带我去纪公馆,拜访大嫂,她给我看了脉,抓了药。” 纪景洲走到床边宽衣解带,听言手顿住,侧过脸皱眉看她。 “你想说什么?直说。” 面对他的冷淡和不耐,董玉珍也不恼,干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面对面说道。 “暂时不要孩子,是我们婚前约定好的,那是你母亲,总这样骚扰我是不是不太妥当?你不能自己解决这件事?” 纪景洲眉心拧紧,冷着脸答应。 “我知道了,下次她再找你,你就来找我,不用再应付这件事。” 董玉珍挑眉,“找你?我得找得到你。” 纪景洲,“......” “你自己看着办吧。”董玉珍打量他一眼,从床尾绕过去,自顾掀被上床,“最好尽快。” * 翌日一早,纪景洲就去见了纪三夫人。 他借故发脾气,“让她乱吃什么药!吃坏了身子谁负责?!” 纪三夫人正用早膳,见他一进来就莫名其妙发脾气,也是来气,直接哐地摔了箸子。 “什么叫乱吃药?那是你大嫂亲自给开的,玉珍身体不好......” “好端端没病没痛,每天活蹦乱跳,怎么就得吃药不可?”纪景洲拧着眉喝斥,“是药三分毒,回头非得把个好人吃出毛病来!秦音的药要是管用,当初纪川洲的病早好了!” 纪三夫人又惊又怒,“你个混账东西,你不懂瞎说什么?!你给我小点儿声别嚷嚷!” 她谨慎地看了眼餐厅外,疾步走上前,捶了纪景洲一拳。 “...编排你大嫂!传出去,想叫你大哥打断你腿?!” 上回纪鸿洲就踩断了纪景洲的手腕骨,还让副官喊三夫人去军医院接人,当时见到萎靡不振的儿子,她又气又怒,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你有事说事!玉珍的药可不是乱吃的,是给她调养身体,你不懂就跑过来瞎嚷嚷!” “...比起这个,倒是你,你......” “少往我身上扯。”纪景洲冷淡干脆地打断她,“我忙得要死,没空陪你瞎胡闹!往后我跟玉珍的事,母亲少插手。” “你再这么乱来,没事也要被你搅和出事来!我还告诉你,你越逼我,这孩子我越不想生......” 母子俩争吵了一通,纪景洲甩脸子离开。 出来时遇上杵在走廊里听热闹的纪川洲。 纪景洲冷着脸无视,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纪川洲脸上笑意微敛,眼尾余光凉凉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他眸光微闪,提脚走进餐厅,见到纪三夫人还在发脾气摔碗,顿时冷笑扯了扯唇,走到餐桌前懒散落座。 女佣很快上前给他布餐。 纪三夫人最近不知跟谁学的,在追时髦,公馆已经连吃好几日的西餐。 西餐都是按份上,纪川洲根本吃不好,皱着眉吩咐女佣,要吃馄饨。 女佣迟疑着不敢接话,视线看向阴沉着脸的纪三夫人。 纪三夫人正心气不顺,转头就朝纪川洲发火。 “你今日要没什么正经事,别窝在家里养赖,给我到铺子里去干点正事!” 纪川洲眉梢吊了吊,“不去。” 纪三夫人瞬间炸了,“你怎么那么要脸?!” “铺子都给你小儿子了,哪有我插手的份儿?我去,你想看兄弟打擂台?” “什么叫都给景洲了?你要是争气,我能全教给他吗?!你现在不做事,等我老了,没了,你要让景洲给你养老?!” “嗤,他倒是能有那么孝顺......” “你说的什么话?!”纪三夫人震怒。 纪川洲收起吊儿郎当的姿态,皱眉提声: “谁气你你找谁去,少拿我当出气筒!别以为老子现在这样,就谁都能给我脸色看!” 他豁地站起身,一脚踢翻了座椅,冷笑瞥了眼三夫人: “当你小儿子是什么正经东西,你这么纵着他,捧着他,早晚有你哭的时候儿!” 撂下话,他扭头离开餐厅,还吆喝女佣把馄饨送上楼。 纪三夫人气得头昏,连忙扶额坐在椅子上缓了缓。 女佣小心翼翼开口,“夫人,那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