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村,紧邻着花旗镇通往县城的路边,摩托车一扭,就进入村子。 路边有几个人在聊天,乔宇缓缓停下摩托车,笑着问:“打听一下,魏景家怎么走。” “你们是来看望魏老师的吧,他是个好人,可惜……”一位中年人摇头叹息,指了指村中间一户人家:“就那家。” 那是三间破旧的房屋,土坯墙,墙皮掉落斑斑驳驳,顶部是稻草,没有院子,旁边是一间低矮的厨房间,也是土坯房。 门前打谷场很光滑,摆放着很多地笼。 “没错。” 林姗姗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地笼是自己的。 支好摩托车,两个人走向屋子。 门前,站着三个年轻人,正在一边抽烟一边低声交谈着。 见乔宇靠近,一位戴眼镜的看过来:“你们也是魏老师的学生吗?” “不是,我姐是,让我顺路过来瞧瞧。” 乔宇随口编了个理由,掏出一包红塔山 给他们分发:“我还不清楚,魏老师怎么回事。” 眼镜看了看烟,又看了看摩托车:“看来,你姐现在条件也不错。” 别说农村,就是在县城,抽红塔山骑摩托 也是算有钱了。 “姐在苏城打工,一家大公司,坐办公室。” 乔宇随口说着,忽然想起二姐,在苏城,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老师桃李满天下……” 眼镜有点感慨,把魏老师的事说了一下。 魏老师叫魏家国,魏家村老一辈难得的文化人,在附近一所学校做老师,勤勤恳恳,教出一大批好学生。 因为常年劳累,据说粉笔灰原因,得了个哮喘的毛病。 后来,发展成肺气肿,只好提前退休,才五十多。 他只是个民办教师,没有编制,退休了没几个钱补助,肺病还特别花钱,导致家徒四壁。 魏老师结婚迟,老婆却死得早,留下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魏萍十八,儿子魏景十六。 “魏景人品怎么样?” 乔宇没忘记来的目的,先打听一下。 “魏老师家教很严,他的孩子,人品当然没问题。” 眼镜感觉乔宇问得奇怪,但还是回答。 “没问题还……” 林姗姗在一旁有点恼火地插言,地笼被偷,昨晚损失不小,满肚子怨气。 “没问题就好。”乔宇打断林姗姗的话,拉了她一把:“我们进去看看。” 土坯房破旧狭窄,但也是三间,中间客厅,一张八仙桌,靠后面墙壁一张条桌。 光线有点暗,但墙上的一张张奖状很清晰。 有魏萍的,还有魏景的,贴了整整两面墙。 东西房没有房门,就连门帘都破旧,东头房门帘斜挂在一旁,一眼就看到房间内一张床。 房间阴暗,阳光透过狭小窗户照在床上,才显得明亮一些,有了点生气。 床上,一位老人坐着,脸颊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就显得很大,微微张嘴,呼吸明显粗重,发出呼噜声。 床边,一对男女,都是衣服破旧打着补丁,男孩身体瘦小,平头,脸型方正。 女孩个子高一些,瓜子脸,很清秀,长辫子,发梢没营养的枯黄。 “爹,这是老母鸡汤,你喝了,补补身子。” 魏萍声音清脆,端着一个大碗,靠近老人嘴边。 老人伸手推开,喘息着:“哪来的钱?” “我和姐姐抓龙虾,卖了钱,就买了只母鸡。” 魏景在一旁解释:“放心吧,爹,我和姐饿死也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唉。”老人叹息一声:“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的病,你们不用费心了,日子不多了,让你们找我的那个学生,去了没有,他能给你们姐弟找个工作。” “别提了,爹。”魏景闷声说道:“那狗日的打我姐主意,要不是我姐拦着,我早就打掉他门牙了。” “小景,少说两句。” 魏萍见老爹神情不对,瞪了一眼弟弟,又把碗靠近老爹:“来,先吃了再说。” 老人吃了一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魏萍急忙用毛巾帮他擦嘴,毛巾上留下丝丝血迹。 “走吧。”林姗姗拉了一下乔宇,不忍心看下去,更别说兴师问罪了。 “你们是?” 魏景听到动静,转脸看过来。 “风华村的,我叫乔宇。” 魏景神情一震,魏萍的手抖了一下。 她们的地笼哪里来,自然很清楚,风华村,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而且,乔宇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村里搞工程的老魏,就是被他整得半死不活。 心狠手辣。 “乔宇,我们,我们……”魏景想要解释,结巴起来。 “怎么回事?” 床上,魏家国感觉到不对劲,拍了一下床边。 “爹,我们抓龙虾的地笼,是他们的……” 魏萍低着头,声音怯怯的,还有点颤抖。 “混蛋,我的老脸让你们丢尽了。” 魏家国立即明白过来,大声吼起来,情绪激动,脸颊涨红,剧烈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