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子父母回家把这事琢磨了半天,儿子又一口咬定这画肯定是姐姐画的,但凡是别人画的都不会这么难看。 见父母不信,翻箱倒柜找出姐姐以前的纸条,自己还一头栽箱子里去了。 父母把他捞出来,看他找到的那几张画……还真是一如既往。 既然平安,能报平安,能送画送糖回来,为什么不回家? 精卫有一样的疑心,她不觉得这小姑娘怕自己,但自己不在家时,她就真的乖乖听话在家不出门。 哪怕已经到了她熟悉的街口,她不喊不叫不跳车,乖乖在马车上等自己回来。 现在马车晃晃悠悠的,小妮子似乎困了,那眼睛看着看着要合上,仿佛要睡着了。 精卫问她:“妮子,你为什么不跑回家?” “不能,不能让你为难”妮子喃喃自语似的低声:“你救了我,可你是个偷东西的……不能害了你,以后会有办法……回家。” 妮子仿佛尽力睁大眼睛,但终究还是睡着了。 精卫看着她,除了那个傻子,很久没人给过自己这样的感觉了。 这些日子的经历难为她了,今天给家里报了信,大概是松了口气。这就睡着了。 精卫又看看那包糖瓜,自己向来不喜吃这些东西,但尝一尝,也还不错。 …… 花氏最终赶工完成了那件衣服的修补,内心也感叹绣女的针法就是好啊。 衣服交到托活人手中,这几人看了喜不自禁,又放下五十两银子,连声道谢地走了。 织补这件衣服的工钱抵得上补十几件了。 花氏取了三十两,到了妮子家门前,想来想去也不敢敲门,将那三十两装在自己缝好的布包里,扔进了院门。 妮子娘听到动静,见院子里有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三个十两的银锭。 忙打开院门左右张望。 远远看到一个背影眼熟,追上去一看果然是花氏。 妮子娘举起手中的布包:“银子是你扔进来的?” 花氏怯懦的点点头。 妮子娘把布包往花氏怀里一塞:“我不要这银子,你拿走! 你是当娘的,我也是当娘的! 我是个贪小便宜的,买个菜都要顺别人一棵葱半块姜,别人说爱财如命,在我这财比命都重要。 可那是我闺女的命,不是我的。如果容越祺活着放出来,我捅也要捅死他! 我现在日日夜夜的后悔,为什么要救你,妮子来报信,我们装不知道就好了,你被你儿子活埋了,就是你们母子的不归路,不是正好么。 老天自有安排。 救了你,搭上我女儿,一想到她可能在哪受着什么样的折磨,我就喘不上来气,心痛如绞。 你凭什么说谎?你们母子凭什么这样对别人?!” 妮子娘泪落滚滚,转身走了。 花氏呆立在那,捧着那个布包,站了许久。 终于一步一挪地离开,最后自己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前面仿佛是个酒馆,她推门进去,坐下,用手比划着,要了米酒。 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有人在她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