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丝丝缠绵着这座城市,我带着肩头的雨滴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失落的街头,而那些没来得及多看上一眼这座城市就消融在土壤里,与种子一起等待春天的雨水究竟是悲剧还是喜剧也没人定义。 只一眼就蛊惑人心的陆家嘴没有成为我的目的地,我不着急去感受那快要捅破天际的高楼。 它不会因为我专程去见上一面就变得与我有关,只会和乌云一起压抑着我的呼吸,我应该等一个风清月白的夜晚再去欣赏那的永垂不朽。 相比于外滩看到的繁华,我脚下这条不知名的街道就与之产生了割裂感,原来上海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高楼大厦,只是课本留给的刻板印象让我无限放大了它。 我拿出手机给陈铭发了一条信息,询问他什么时候回上海。 没过几秒他便回复了我的信息:“我就在上海,怎么了?” 虽然我知道他毕业选择留在了上海,但没想他到过年也没有回家。 “那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 或许是一时没消化过来我这句话,手机又安静了许久才收到陈铭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只听到陈铭兴奋的问道:“你来上海了?” “嗯,你在哪,我去找你。” 得到我的肯定后,陈铭更是高兴的惊呼道:“啊!怎么不提前说......等会儿,你是在哪个机场,我去接你。” 我依然平静的说道:“没在机场...我给你发定位。” “好!” 电话挂断后我笑了笑,算下来我和陈铭也是两年没见,但好像什么都没变,他依然把我当做最好的兄弟,我再怎么平淡他也浇不灭他的热情。 我坐在一家便利店的长椅上,点上了一支烟,看着这时大时小的雨滴,就是没有要停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是何颖的信息! 何颖明知故问的回道:“谁想我了?” 我笑了笑,继续回道:“还能是谁?” “我不知道啊。” “我。” “你怎么了?” “想你了。” “谁想我了啊?” 何颖有意的挑逗却让我内心一阵甜蜜,最后我也豁出去老脸,在无人经过时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我,想你了!” 过了一会儿,何颖也发来了一条语音,我心跳开始加速,像是下一秒就要知道什么震惊世界的秘密。 当我点开语音,何颖又轻又撩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也想你。” 我的内心又是一阵狂跳,反复的听了几遍,最后才点上了一支烟,平复了一下悸动的心才重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何颖却继续撩拨我:“才刚分开一会儿,真就那么想我啊?” 我又吸了一口烟,看着雨滴落进水洼荡起的波纹,只觉得空气都是湿润的甜。 我笑了笑又继续回道:“刚才没听清的话再听几遍。” “听了,听了很多遍!” 何颖与我展现出来的默契让我 何颖又接着回道:“好了,可能稍微会晚一点,等我忙完就去找你。” 我又告诉何颖待会儿可能和陈铭一起吃晚饭的事情,让她待会儿来找我们。 几分钟后我看到不远处的陈铭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我起身冲他喊了一声,他发现我后飞快的向我奔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松开后又结实的捶了一拳我的手臂问道:“怎么来上海了 ,都没听你说 。” 我同样还他一拳又搂住他的脖颈说道:“我要是知道你在上海能不让你来接驾?” ...... 我让陈铭带我看看他住的地方,他表现的有些扭捏,我大概也猜到了他过的算不上好,毕竟上海的物价光是耳闻就吓退了很多人。 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最后还是带我来到了他的住处。 一进门我便四处打量着,虽然那些像是上个世纪的家具让屋子显得有些复古,但都没有什么损坏,屋子也很宽敞。 我不禁感叹道:“你这可以啊,多少钱一个月?” 陈铭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这是房东住的...你跟我来。” 我有些疑惑,跟着陈铭穿过了客厅,来到了一个露台,铁丝线上还挂着几个衣架,随后他没用钥匙就打开了左手边的房门。 而我看到了几平米的屋子里贴着墙角放着一张床,如果没有这张象征着生活气息的床我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杂物间。 这实在太小了,床脚余下的空间堆放着陈铭的生活用品,而另一侧放下了一张长方木桌和一个衣柜就只剩下了一个人通过的空间。 陈铭坐在床上,同样环视了一遍这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后说道:“一千三一个月,包水电网...怎么样,还行吧?” 我撇了撇嘴说道:“我还没见过谁家的杂物间能一个月租一千三的。” “别挤兑我了,你是不知道,光一千三包水电网这一条就有多少人想要租这间房子。”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对于一个没存款的毕业生有多大诱惑。 我依然记得暑假打工时租的房子,每月的房租水电就要花上我大半的工资,除了吃饭抽烟,买上几斤水果我都得算计一番...... 临近傍晚,雨已经停了,陈铭带我来到了一条叫长乐路的街道,他告诉我这才是上海的景点。 每当夜晚来临就会看到路的两边坐满了年轻人,喝着三十多块可以无限续杯的酒,他们互不认识,却会在这唱歌跳舞聊天,而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可以消费放松的地方。 我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持续这样的生活,不如回到曲靖,随便找一份工作朝九晚五的工作都能比现在潇洒。 他说当初认识这座城市时就有了执念,正如那句话:“小明到少年宫只用了十几分钟,而他用了二十年。” 谁也不知道会是哪条野心包揽了未来,或许真有一天他能在这得到什么。 我们在这条街上的一家大排档里喝着啤酒,聊着过去和未来。 而与我们一样轻松惬意的一定是倾听我们对话的屋檐,它用未干的雨水滴落在青石台阶,好像也试图和我们讲述这条街上的什么。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以为是何颖终于下班,赶忙拿起了手机,却发现还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我到上海了,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