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宫女端过来的茶,茶盏入手温热。 她心下一哂,是她想太多,皇后还那么蠢,使用这么明显的手段磋磨她。 床前的地上已经垫了蒲团,她双膝一弯,跪下去。 当即白了脸,手中的茶盏没拿稳,啪的一下掉到地上,碎成好几瓣。 “皇妃?!” 冬月和冬夜惊的差点心脏骤停,赶紧把她扶起来。可千万别出事啊,皇妃出事。 别说殿下不饶她们,她们自己也没脸活在世上。 刚刚,顾云烟双腿膝盖及半截小腿都跪在蒲团上,被扎的很疼。 此时。 她的腿还疼着,自己站不稳,只能靠冬月和冬夜搀扶着才能站立着。 春嬷嬷忽视她煞白的脸色,沉下脸。 “皇妃,您这是做什么?您就这么不情愿给娘娘敬茶,不愿意认娘娘这个母后?” “您不想敬茶就直说,娘娘还能强迫您不成?” “谁不知道娘娘爱护三皇子,就是看在三皇子的面上,娘娘也不会对您怎么样。” 皇后的目光落在摔碎的茶盏,眼中满是失望。 口中却道:“行了,别说了,云烟只是从小没母亲教导,才会失了礼数规矩。你今天便留下,我亲自教导你。” “我让人去跟渊儿说一声,等你学好规矩再出宫回府。” “母后,儿媳没有。”顾云烟心中冷哼,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是蒲团里面有东西,扎的儿媳腿疼。” “您让宫女拿个新的蒲团上来,儿媳这次一定不会再出差错。” 春嬷嬷不虞,再次跳出来:“皇妃,您怎么谎话连篇?” “蒲团是娘娘吩咐老奴一早就备好的,您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说娘娘为母不慈?故意来害您的?谁害人这么明显?” 她眼里就差没写‘你把人当傻子么’? 顾云烟看她一眼,吩咐:“冬月,去把蒲团拆开给母后一看便知晓真假。” 冬月上前拿蒲团,春嬷嬷和皇后却一点都不慌。 她就明白了,她们主仆一定早就安排好后手,不惧她挑明蒲团的问题。 “皇妃,蒲团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绣花针!” 冬月眼睛微红,拿着蒲团的手在抖,上面几百根的绣花针闪着银光。 这跪下去得多痛啊! 皇妃身子娇嫩,平日里不小心轻轻划一下就能留下红痕,好半天才能消下去,现在这么多绣花针扎进去。 她都不敢想皇妃的膝盖和小腿会肿成什么样。 看着那些绣花针,皇后的脸色立马变了,肃着脸:“春嬷嬷,本宫昏睡这段时间你是怎么管事的? “宫里混进来居心叵测的人都不知道,查!把人找出来杖毙!” “我看以后谁还敢给三皇妃使坏!” “娘娘,老奴这就去查,一定把人找出来,杖毙了给皇妃一个交代。” 主仆二人配合的极好。 春嬷嬷出去不到一刻,外面响起太监和宫女被杖打的惨叫声。 而罪魁祸首则被押到顾云烟和皇后面前。 “娘娘,皇妃,就是这个二等宫女暗中使坏,收买了几个小太监小宫女掉包了蒲团。” 皇后在春嬷嬷的伺候下起身下床。 来到罗汉榻上落座,虽然脸上还有一些病容,但浑身上下都是身居高位多年,养成的威严之势。 “说,是谁指使你的往蒲团里放绣花针来害皇妃的?” “没人指使我!”宫女梗着脖子,恨恨的看着顾云烟,“顾云烟,小果姐姐那么好的人你都能害死她。” “你蛇蝎心肠,草菅人命,我是在为小果姐姐报仇!” “现在被你抓到我也不怕,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这样心肠歹毒的人迟早会下来陪我和小果姐姐!” 小果?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顾云烟蹙眉:“小果内里藏奸,差点在我为殿下做的膳食里下毒害死殿下,她罪有应得。” 这是宿渊对外的说辞,暂时没跟皇后撕破脸。 她拿出来堵别人的嘴还是行的。 “难道你是她在宫里的同伙?”她忽然紧张道,“母后,还请您好好审一审这个宫女,找出想害死殿下的幕后黑手,为殿下报仇。” “我是说你这次进宫怎么没带小果来。”皇后道,“原来如此。” “春嬷嬷,掌嘴。” “她若是不肯说出幕后之人,便让她自己跪在蒲团上,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起来。不说,那就跪到死。”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让人心底发冷。 宫女不可置信的瘫坐在地上,为小果辩解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做的事找理由。 “不可能!小果姐姐那么善良,忠心耿耿。” “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三皇子,这不是真的,我不信,你在说谎!” 顾云烟睨她一眼:“殿下是皇子,身份贵重,用得着和一个宫女过不去么?” 宫女彻底蔫巴,脸的灰败,无话可说。 冬夜默不作声的上前,扬手扇下去。她习过武,力气比一般女子大很多,甚至比一些成年男子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