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当。 三个字在脑子里来回蹦跶。 他与路禾独处的时候很多,在吃锅子的雅间,经常如此。 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不妥过。 这路家夫妇也是真放心,任由一个外男留在自己女儿房中。 岑静帧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出去,但屁股就像钉在床板上一样,舍不得抬起来。 “水。” 路禾眼睛还没睁开便先要水,岑静帧闻言赶紧给她倒了一杯。 回到床边时,路禾已经坐了起来,没精打采的,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 又可怜又可爱。 路禾接过水杯,不大的一杯水,两口就灌了下去。 “慢点喝,还要吗?”岑静帧温声询问。 路禾随手把杯子塞回去,又摆了两下。 岑静帧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应该没过去太久,至少他不是回王府后又回来的。 而且她也没真的昏睡过去,一直有一丝意识在线,知道有人给她洗头擦身,打理身体。 以及……使用月事带。 虽然是她亲娘,还是觉得很羞耻。 但出走的意识回不来,只能在彻底睡过去和醒过来之间来回拉扯。 这会儿拉扯回来,还不是因为羞耻心,而是因为太饿了。 “有吃的吗?” “厨房里应是正坐着,你娘过去有一刻钟了。” “唉~” 一刻钟,粥肯定熟不了。 路禾哀叹一声,身子一软,就想倒回床上。 她躺的猝不及防,岑静帧以为她是撑不住又要晕,下意识便伸手去扶。 人是扶住了,可整个人都僵了。 他的大掌稳稳托在她的后背上,触手温软纤细,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随意掌控摆弄。 让人不禁生出丈量欲和控制欲,然他一根手指都不敢动。 没如愿躺回床上的路禾:“?” 岑静帧:“……” 路禾无语:“你干嘛?” 岑静帧反应过来,她没晕,只是想躺回床上而已。 只得干巴巴的道:“……扶、扶你一下,别磕到头。” 然后便小心翼翼的托着人放回床上。 路禾觉得自己像块儿豆腐,还是那种稍微一晃就会碎的那种,嘴角不禁抽了抽。 “对了,借你的那件外衣还好吗?” 岑静帧还真不知道,他把路禾送进来后,都是张桂在帮她收拾打理,他是在打理好后才进来的。 路禾的脏衣服都被张桂收走了,连带着他的那件外袍。 路禾想了想,又问:“你还要吗?” 当时那情况,上面肯定沾了姨妈血,她觉得就是洗干净了还给他,他也会有阴影。 估计每次穿的时候都会想起上面沾过姨妈血~ 岑静帧倒是没阴影,但那个‘要’字在舌尖滚了又滚,还是说不出口。 有些过于暧昧了,怕她会觉得他孟浪。 可若不拿回,留他的衣裳在她那里,显得他更孟浪。 路禾看着又不出声的岑静帧,满眼疑惑。 今天的岑静帧怪怪的。 “我是想说,你要不是特别喜欢那件衣服,回头我赔给你一件别的。” “嗯。” 岑静帧闷闷应了一声,想问那他的那件怎么处理? 是烧掉还是扔掉? 又或者它会留在她的衣柜吗? 想到这个可能,岑静帧脸颊一热,撇开眼不敢去看路禾。 “我走之前不是提醒你,给你的那块儿玉佩要随身携带,出了什么事情就拿着去静王府找人,听你调遣。” 路禾表情顿时一言难尽起来:“我说师兄,你真的觉得那玉佩,是普通人可以随身携带的吗?” 一面龙纹,一面‘静’字。 这要带出去,是给自己保命,还是给自己招祸啊? 岑静帧:“……”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因为他被嫌弃了。 当时她收玉佩时就很郁闷,那时候很莫名的,瞧见她郁闷,他有点小爽快。 现在依然被嫌弃,但郁闷的变成他了。 于是岑静帧又又转移话题:“肖闲被我关起来了,不过只能小惩大诫,最多往下撸他一级官职。” “你若想做什么,趁着我关他这几天。” 路禾磨了磨牙:“自然!” 居然拿她当花养! 她要拿他当草养! “师兄,我记得你让人每天中午给他一碗水?” “给什么一碗啊,一天给一茶杯就行了。” “就你平常喝茶那个,那么大的就成!” 岑静帧:“……行。” 他喝茶的那个茶杯,斟满也就只有一口的量。 “不过这次事情,他不是根本原因。” 这一点路禾当然知道,点了点头:“我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被从外推开,是端着托盘的张桂。 路禾眼睛一亮,顿时忘了要和岑静帧说什么,直奔桌子想要干饭。 这次岑静帧早有预料,在她起身时做了准备,免得她起得猛了,再晕过去。 那这饭,是真的吃不成了。 张桂看的一愣,目光便落在了岑静帧扶着路禾的手上。 他很有礼,没有占便宜的心思,除了手掌托着路禾的胳膊外,再没有其他动作。 甚至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有些远,衣摆都没碰到一起。 只是…… 他本身还在这里就已经有些不对了。 之前她只顾着路禾的状况,把这人忘了个干净。 就连刚才在门外看见那个侍卫一样的人,都没想起来里面这个。 “公、公子,小禾儿这里有我就好。” “这次多亏了您,本该好酒好菜的招待一番,只是今日家中不便。” “等小禾儿好了,我和丈夫必定登门道谢。” 这便是赶人了。 岑静帧垂了垂眸,颔首:“如此,便先告辞了。” 张桂将人送出房门,让路平将人好生送走,便扭身回了屋,坐在路禾对面看着她发呆。 路禾一碗粥都下肚了,她还愣着。 “娘,你在想什么?” 她伸手在张桂眼前晃了晃:“为我担心?这次真是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不会了。” 张桂回过神来,点头又摇头:“我是担心,但看见你回来,我就放心了。刚才是在想别的事情。” “想什么?跟我有关?一直盯着我。” “嗯,娘只是在想,我们小禾儿长大了,是大姑娘了,到了可以相看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