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汪德山直接命手下的官兵们冲进酒坊的后院,开始仔细盘查。 这些官兵明显是提前得到他的授意,一个个动作粗暴无比。 所到之处,直接让刚刚收拾干净的整洁后院,变成一片狼藉。 眼看着搜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汪德山脸色愈发难看。 他挥了挥手,让一名官差到自己耳边轻声耳语。 官差立刻会意点了点头,走到一口酒坛前,直接一挥水火棍,狠狠砸向酒坛。 “哗啦!” 酒坛瞬间被砸得粉碎,满满一坛酒全部洒在地上,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见此一幕,余雨顿时大怒:“你……你们干什么?!” “呵,老夫是奉朝廷之命来搜查,当然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汪德山冷笑道,“万一这酒坛之中藏了野狼帮匪徒,岂不是要让你们这些贼子成为漏网之鱼了?” 余雨气得攥紧拳头,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这些酒坛里装的都是酒,上面的封口都没有动,怎么可能藏人?!” 然而,汪德山却满脸嚣张得意,似乎在说,我就是故意整你们,你们能怎样。 余雨无可奈何,只得无助地看向杨云,“东家……” “我刚刚说了,我们白青酒坊全力配合朝廷搜查的,想怎么搜都无所谓。” 杨云淡笑道,“去,让伙计们把库房的存酒全都搬出来,让汪大人好好地搜。” “这……” 余雨满脸不解,焦急道,“东家,咱们后院还有三千多坛存酒,是后面几天要卖的。” “每坛酒都价值二十两银子,若是全部被他们砸了,咱们便要损失六万多两……” 杨云耸耸肩笑道,“区区六万两银子而已,我们还赔得起。” “对了,汪大人,我们外面的库房还有一些存酒,要不要我派人去给你取来?” 见杨云这有恃无恐的态度,汪德山便明白,今日恐怕搜不到他的把柄,只能多砸他几坛酒恶心他一下。 当即咬着牙点了点头,“当然,将酒都给我取来,一坛都不能落下!” 杨云挥了挥手,示意余雨出去取酒。 余雨瞬间会意,狠狠瞪了汪德山一眼,气鼓鼓地离开。 所有伙计一起出动,很快三千多坛酒就全部被搬出来,把大堂带后院都占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 一群官兵直接疯狂挥动水火棍,对着这些酒坛一通猛砸。 随着一坛又一坛酒被砸烂,地上的酒都淹了官兵们的脚踝。 浓烈的酒香,加上嘈杂的响声,直接吸引一群路人围在白青酒坊。 “这是什么情况?” “这群官兵……为何要砸白青酒坊的酒?” “看他们身上的穿着,都是刑部的人。” “该不会是因为当初刑部侍郎李明奎,因为杨老板被关进大牢,所以跑来报复吧?”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对汪德山和一众官兵指指点点。 杨云不紧不慢走上前,淡笑道,“诸位客人,不好意思。” “这位朝廷的汪德山汪大人,怀疑我们白青酒坊的酒坛里藏了匪徒,所以要全部砸烂搜查。” “由于府库内的存酒全部被砸毁,接下来几天,我们白青酒坊只能关门谢客,不能对外营业。” “有想要买酒的客人,请过几日再来吧。”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像炸了锅一般。 “什么?!” “这也太过分了!” “酒坛藏人,那人还活得了吗?” “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整人家杨老板!”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 在不牵扯自身的情况下,最多只会在旁边议论几句。 唯有影响到自身的利益,才会站出来主持正义。 白青酒坊刚开业几天,名声便已经传遍整个京城。 但是,每天每种酒只限售一百坛,导致许多慕名而来的人,都还没有品尝到。 客人们本就等得心痒难熬,每天开张之前就要来排队,都未必能买到一坛。 结果,今日官兵们这么一搜,直接将他们可望不可得的酒都给砸毁,使人家杨老板不得不关门几天。 直接让一群酒客老饕集体破防,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面对众人的指责之声,汪德山嘴角抽搐不停,脸色变得比炭还黑。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指责,他倒可以直接当街责打,杀一儆百。 但现如今,门口围聚的人越来越多,足足一两千号人,都在对他进行声讨。 就算汪德山再傻,也明白自己已经惹了众怒,若是再动用武力,肯定会捅大篓子。 当即,汪德山挥了挥手,冷声道,“够了,别搜了,收队!” “杨云,今日算你运气好,让你逃过一劫。” “但下次,你便没有那么好运!” 汪德山一拂衣袖,怒气冲冲准备离开。 杨云坐在柜台上,不紧不慢道,“且慢。” “汪大人,你想走可以,但得先把你的账结了。” “账?” 汪德山皱了皱眉,狐疑道,“什么账?” 杨云佯作讶异道,“汪大人,你堂堂一品大员,不会欺负我一个老实本分的买卖人吧?” “这些酒本来都是我的东西,你肯定要先花银子买下来,才能砸坛搜查。” “小五,数清楚没有,汪大人总共买了多少酒?” 伙计小五刚刚就一直坐在杨云身后,闷头奋笔疾书。 汪德山原本还不知道他在写什么,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记账。 “东家,数清楚了。” 小五笑道,“汪大人真是豪横,直接买下咱们各款酒共计一千九百二十七坛。” “按照每坛酒二十两银子来算,就是三万八千五百四十两银子。” 杨云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人家汪大人这么大的主顾,咱们岂能如此小气?那五百四十两不要了!” “汪大人,总共三万八千两银子,对您来说,小意思。” 汪德山嘴角微微一抽,冷声道,“放屁!” “老夫今日是奉朝廷之命来搜查犯人,谁买你的酒了?” “三万八千两?老夫一个银毫子都不给你,看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