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年搜集到的关于奉恩公和承恩公的罪证,摘一部分出来,等入夜后给各御史府上都送去一份。” “做贼心虚者,自然会跳出来求我高抬贵手。” “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委实有些清闲了。” 谢灼声音里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些人,是不是不清楚他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不愿造杀孽,但不意味着会任由人欺负到头上。 “还有,让宴寻嘴巴严实些,休要让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顾大姑娘的心情。” 少思少虑,方可长命百岁。 “是。” 丞昇拱拱手,转身离开。 宴寻:老天爷啊,这次真不是他口无遮拦。 顾府。 宴寻坐在屋顶,懒洋洋翘着腿,嚼着脆生生的果子,看着在府门外徘徊踱步,就好似遇到天大难题的南子奕。 啧,不会是又想拜托财神娘娘私奔吧? 财神娘娘是他的主母! 他以后也要躺在金山银山上过好日子了。 眼见着南子奕一次次离开,又一次次转身。 宴寻表示,他不知道南子奕累不累,但他是真的看累了。 眼睛又干又涩。 就在宴寻思忖着,要不要捻颗石子砸南子奕时,南子奕撩起外袍,哼哧哼哧开始翻墙。 宴寻嘴角微微抽搐。 青天白日翻墙,这是得多见不得人。 一声巨响,南子奕从墙头摔下,站起来拍拍灰,一瘸一拐的继续翻。 宴寻实在看不下去了,掠下屋顶,拎着南子奕轻而易举翻了墙,安然落地。 南子奕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两颗鸡蛋。 好家伙,他也是终于体会到了飞檐走壁的感觉。 他想拜宴寻为师了! 南子奕敢想,更敢跪!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 宴寻皱着眉,一把拉起了南子奕,推进了望舒院。 早就听闻奉恩公府的小公子很傻很天真。 没曾想,传言还有为实的一天。 “财神娘娘,有客造访。” 宴寻的声音,惊醒了在连廊下靠着栏杆打瞌睡的青棠。 青棠揉了揉眼睛,抬眼看去。 灰头土脸,像是在泥堆里打了个滚儿的南小公子。 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干净又清爽的宴寻。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比较,宴寻都有个人样了。 “女侠。” 南子奕脸上不由得洋溢着明快雀跃的笑容。 青棠:…… 庭院里的动静传入了顾荣耳中。 顾荣整理了下衣衫,推门而出,温声问好“南小公子。” 南子奕的笑容迅速褪去,转而流露出犹豫与心虚的神情。 顾荣眉心微动。 “顾大姑娘。” “我有事要告诉你。” 南子奕不敢再拖延。 他担心若继续拖延,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将会消散殆尽。 顾荣指了指一旁的小花厅“请。” 甫一踏入花厅,南子奕甚至未及落座,便急不可耐地将他所偷听到的消息如倒豆子般倾吐而出。 顾荣:调教清倌儿送进宫? 有大皇子生母冯氏的前车之鉴,二皇子和奉恩公府竟还敢不要命的将青楼女子送往贞隆帝榻上。 只能是,无知者无畏。 就像她以前也只隐约知道冯氏出身卑微,却不知具体隐情。 莫说什么清倌人干干净净的话。 纯粹就是自欺欺人。 至于跟她长得相像,顾荣除了觉得倒胃口外,并无太多感触。 “顾大姑娘,我本该早早告知你的,但我犹豫了……” “我……” 南子奕涨红着脸,所有想要解释的话似乎被哽咽在了喉咙深处,难以启齿。 他觉得,马后炮更像是狡辩。 “告辞。” 南子奕羞愧的无地自容,垂着头转身朝院外跑去。 顾荣“南小公子。” 南子奕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南小公子一片赤子之心,令人动容。” “事关亲族,犹豫彷徨,更在情理之中。” “南小公子,心地纯良,胸怀坦荡,无需感到羞愧。” “如若南小公子信我,不妨转告令兄最好打消那个害人害己的主意。” 南子奕鼻腔酸涩,颤声道“多谢顾大姑娘。” 顾荣望着南子奕的背影,摩挲着腰间的平安符,试探着说道“南小公子可有想过走出上京,游历天下,看看大乾的秀丽山川?” 似南子奕这般至情至性,侠义心肠的人不该与二皇子这艘腐烂船只一起沉没。 南子奕没有言语,站立片刻后,再次抬脚离开。 顾荣幽幽叹息。 “财神娘娘。”宴寻心下唏嘘“南小公子提醒的晚了。” “丞昇刚传来的消息。” “贞隆帝的甘露殿换了个司茶女官,名照年?” 顾荣挑眉“不是南子奕提醒的晚了。” “是二皇子太迫不及待了。” “你去跟你家小侯爷互通下有无。” 宴寻摇摇头,一本正经纠正“是财神娘娘的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