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待殿下正式成为东宫太子之时,再发泄今日之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天下乃君子中的君子。” “臣建议,殿下可在顾大姑娘入宫一事上周旋一二。倘若谢小侯爷能抱得美人归,必会念及殿下恩情。” 这就是他给谢灼的交代。 二皇子心气儿依旧有些不顺,瓮声瓮气道“本宫成全乔吟舟,也能搏得乔吟舟的善意。” “乔吟舟是乔老太师的衣钵传人。” “假以时日,就是天下清流之首。” “文人士子的笔杆子,不比长枪刀剑弱。” “若能赢得天下文人的支持,对我而言,亦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南子逾:很想爆粗口。 说实话,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容易立下的。 比如,他不止一次觉得很无助。 有时候,真有一种效仿谢灼,做个忠于陛下的纯臣。 “殿下。”南子逾强压下不耐,语重心长道“乔吟舟乃青山松柏,正直昂扬。” “有人说,乔吟舟自年幼捧起书握起笔识字,读人之初性本善,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写忠孝悌信礼义廉耻时,就立下了忧国忧民的宏愿。” “博览群书,行遍天下,洞察民众的疾苦与人生百态,科举步入仕途,致力于为百姓谋福祉。” “乔吟舟的根骨是挺直的,心是方正不移的。” “正人君子,认正统、认百姓,唯独不会争权夺利,因私利而忘公义。” “拉拢,无用。” “同样的,漠视也无碍。” “若是非要在乔吟舟和谢小侯爷之间选一个人得罪,臣认为,当选乔吟舟。” 谢灼纯粹就是黑芝麻馅儿的汤圆。 瞧着清心寡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实际上…… 二皇子凝眉“你的意思是,谢宁瑕不是正人君子,是戚戚小人?” 南子逾嘴角微微抽搐,一言难尽又底气不足道“算……” “算是吧。” 这答案,属实有些违心。 二皇子思虑片刻,终归是把南子逾的建议听了进去。 谢宁瑕的确比乔吟舟可怕。 二皇子心中已有定夺,随即眉头紧锁,仔细权衡其可行性。 越斟酌,眉头越皱越紧。 “表哥,为了谢宁瑕违逆父皇心意,未必是明智之举。” “近年来,后宫甚少进新面孔。而且,父皇也并非是醉心美色之人。” “母妃说,父皇对顾荣的兴致甚浓,颇有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 “如若我掺和此事,败了父皇的兴致,得不偿失。” 二皇子想的很清楚。 想成为储君,正位东宫,就决不能失了圣心。 南子逾道“殿下彼此明显的表露态度。” “谢小侯爷对顾大姑娘情有独钟,自会全力以赴地阻止陛下将顾大姑娘纳入后宫。殿下只需在恰当的时机添一把火,助谢小侯爷一臂之力即可。” “至于此事,殿下还需向贵妃娘娘禀报,并请贵妃娘娘费心指导。” 二皇子不情不愿应下。 半晌后,又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本宫娶了顾荣如何?” 南子逾“不如何!” 他可以辅佐脾气差的皇子,但不想辅佐异想天开的蠢货。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二皇子悻悻的蹭了蹭鼻尖“那本宫今日所作所为算什么?” 南子逾抿了抿唇,无声道“算你蠢。” 数日的时间眨眼而逝,一晃眼,又是十五。 黎明破晓时分,顾荣在青棠的催促下,已经全副武装。 发髻上的金簪被精心打磨得尖锐锋利,一击之下定能见血。 衣袖下,手腕上绑着袖箭,箭匣内装有十二支箭。 胸前的衣襟和腰间的香囊里,藏着皇镜司特制的迷药,一旦嗅到,便能使人立刻丧失行动能力。 衣襟之下,他穿着谢灼特意赠送的金丝软甲。 甚至出行的马车,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谢灼换成了由玄铁打造的车厢,坚不可摧。 顾荣扶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面对的是功夫高深莫测,举手投足间摘叶飞花可取人性命的江湖高手。 明明只是一群不入流,只知欺软怕硬、玷污女子清白的地痞流氓。 这种败类,杀也就杀了。 “青棠,此行凶险,你就不必随我一道前去了。” 毕竟,能护人性命的金丝软甲,仅得一件。 刀剑无眼,她唯恐青棠出事。 青棠闻言,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小姐在哪里,青棠就在哪里。” “小姐,青棠力气大,又跟宴统领学了些拳脚功夫,有自保之力的。” “求小姐允许青棠相随。” 明知小姐涉险,她委实做不到静静等待。 以她的力气,一拳解决一个地痞流氓不在话下。 见青棠执拗,顾荣幽幽叹了口气。 两辈子,青棠始终忠诚于她,是真真正正的除死亡,绝无背弃。 “那便一道前去吧。” 青棠欢喜不自胜。 望舒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