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刘大军年近六十,头发黑白掺半已有老态,生了两个儿子,十分有底气,话语中带着长辈的威严。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着江晚宁从沪市来,又是大采购,又是进山采菌子抓野味,却没有去拿东西孝敬他们几个舅舅,太不应该了,便上门提醒她一下。 二舅刘二刚的脸色也冷了几分, “晚宁,听说你家里出了变故,你现在一个无依无靠的,怎么能和几个舅舅这么生疏呢! 你来凤凰大队,应该先拿着东西来看看我们啊!” 刘二刚也已经年过半百,看上去倒还算精神,生了两个女儿,在外面底气不足,但在江晚宁面前却摆起了长辈的架子。 “是啊,你现在就是一个孤女,以后有什么事,还不是得我们几个舅舅出面撑腰,快把猎物都拿出来孝敬我们几个舅舅吧。” 三舅刘三国也跟着附和。 他四十多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生了一儿一女,气派十足。 江晚宁眨巴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 “几个舅舅来得正好,我是要去找你们的。” 舅舅们听了,顿时眉开眼笑,看来这个外甥女还是懂事的。 想必他们又可以捞一笔了。 谁知道,江晚宁突然脸色一冷,话锋一转, “当年我妈妈每月给家里捎钱,是给外婆用的,不是给你们盖房娶媳妇的。 每年一百二十块左右,一共六年,就是七百多块钱。 外婆自己用一些,剩下的你们一家二百块,还给我吧。这么多年,利息我就不跟你们算了。” 众人听到她要钱,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刘大军怒斥: “晚宁,你妈妈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她挣钱给我们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二舅三舅也跟着附和,说江晚宁看不清形势,竟然敢找他们要钱。 她一个孤女,在这里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有他们庇护,也许还能好好活下去。 要是把他们惹急了,马上找人把她卖到黑风寨去。 “你们敢!” 他们的话音刚落,刘阿娘拿着扫把从屋里打了出来。 她当年没能护住小闺女,这次不能让他们再把外孙女欺负了。 刘大军却毫无惧色,指着自己的头说道: “来,你打啊,打死我,等你死了,没人给你摔盆!” 在农村,一个不能干活的老人就失去了价值,只能靠儿子生活。 儿子有良心的,晚年幸福。 儿子操蛋的,死得凄惨。 刘阿娘可能也是看清这几个儿子的丑恶嘴脸了,已经对他们没了指望,咬着漏风的牙齿说道: “晚宁说得对,当初芳菲的钱是给我花的,你们现在全部给我吐出来还给晚宁,否则我就去告你们。” 几个儿子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人至贱则无敌,他们根本不担心她去报公安。 因为公安连黑风寨买媳妇的事情都不管,怎么可能管这点小事。 笑完之后,刘大军扬起手,就要给江晚宁一点教训。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竟然和自己对着干,怕是活腻歪了。 谁知道,扬起的手瞬间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几乎扭了一百八十度,弯到身后,疼得他嗷嗷直叫。 “周宴,你个混小子快把我放开。” 他用脚去踢周宴。 周宴却咔嚓一下,将他的胳膊卸下了臼槽。 所有人顿时都慌了,有的骂周宴王八蛋,有的说叫公安,有的朝他求饶。 周宴站在那里像一座山,朝他们冷厉道: “以后你们谁敢找江晚宁麻烦试试,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 江晚宁站在他身后憋住笑容,没想到他会为自己出头。 既然这样,她就狐假虎威一次,朝刘大军他们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没钱,但一家二百块必须还,你们还不起就后代还,都给我写下欠条。” 说着,她从屋里快速拿出笔和纸,提前把借条写好,让他们一一签字。 一开始他们都不愿意,但在周宴拳头的威胁下,不得不签。 江晚宁将欠条收好后,才示意周宴将刘大军脱臼的胳膊装好。 刘大军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别提多郁闷了。 本来是想来打秋风的,结果欠了一屁股债。 不过,他们心里还很乐观,不就是一张欠条,反正他们不还钱,一个丫头片子能奈他们何? 众人离开后,江晚宁这才笑着对周宴表示感谢。 “阿妈叫我过来的,说你一个女娃,别被人欺负了。”周宴摸摸后脑勺,表情羞赧纯情。 江晚宁从屋里拿出一包桃酥,还有半包大白兔奶糖放到他手里,笑得眼睛弯弯: “那你替我谢谢你阿妈。” 刘阿婆看着两人眼波流转,看破不说破,躲进了屋子。 周宴也没有拒绝,拿着东西离开。 回到家后,周母感觉到儿子心情不错,跟他提起了相亲的事。 “妈,怎么又提这个,我没有结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