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只沙犷兽此刻经过一阵发狂的心理折磨,早就已经浮躁的不行。什么安全谨慎,步步为营早就被它们抛到了脑后。 这种方法叫做投食效应,我曾经和大爷捉野鸡时也采用过同样的战术。 不过我们投食的不是致命的毒饵,而是用穿孔过的玉米粒放在高度白酒里泡发来醉鸡。 野鸡也是一种很谨慎小心的动物,它们只要感觉吃的食物有异常,那它们宁可饿着肚子也不会再去进食有问题的东西。 大爷是老猎人,应对这种狡猾的飞禽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也就是我说的投食诱导法。 第一次的时候就像钓鱼,你不能一来就下药,那样会直接把野鸡吓跑。 大爷的做法是,每次分开定点少量多次投喂,让野鸡既吃不饱,又舍不得离开。 连续投喂几次以后,这些野鸡的脑子就会像上了浆糊一样被食物的欲望所蒙蔽。 大爷只要看到连续两天食物被全部吃完,这就代表野鸡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 正如说谎的最高境界一样,你想要让人信服你说的话,最好的方式是就是三分真七分假,真假参半的谎言才是最好的谎言。 这时大爷会把大量泡了高度酒的玉米和一部分没泡酒的玉米混合在一起投喂。 那些早已放下警惕的野鸡,自然放心的吃下这些玉米。我们只需躲在暗处等待几分钟,酒劲一发挥这些野鸡随便捡就行。 此刻的沙犷兽就是放大版的野鸡,我切的那点肉压根不会让它们吃饱,只会越发勾起它们进食的欲望。 再加上我有意放慢速度投喂,更加让这些谨慎的家伙浮躁起来,它们满脑子都已经被食物占据哪里还会想那么多。 看到我一下子投了这么多肉,在沙犷兽的心理上形成了极大的落差感,这种落差感还是正向的,能让这些家伙的大脑瞬间感到十分愉悦。 这就好比一个饿了一天的人,你本来就很想进食,可是他非得把一碗饭分成无数小饭团来投喂,这心里能不着急么? 你心怀不满逐渐适应一点点吃这些饭团的时候,他突然拿来一大碗丰盛的饭菜对你说,“吃吧,这有一大碗呢。” 这种致命的心理落差,想必这种时候就算在你的碗里加几斤砒霜,你都会毫不犹豫的先吃几口再说。 沙犷兽果然上当,它们没有一点怀疑。只怕同伴抢先一步,赶紧的那些肉大口大口的吞进腹中。 我见五只沙犷兽都吃了毒饵,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它们已经完蛋了。乌头碱的毒性很强,发作的时间很快就会到来。 在这之前,我还得处理另外一个麻烦。我的目光望向二十米外的地方,那只一直待在刃齿虎旁边没有过来的沙犷兽首领。 打虎不死,必有后患。既然做了,就要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一群全部杀掉。 沙犷兽的报复性我已经见识过,哪怕是寻常的一只沙犷兽就已经很恐怖,更别说那只最狡猾的沙犷兽首领。 我今天一定要宰了它! 手里的弓弩已经被我抬在树丫上架好,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道,“现在只剩一只沙犷兽了,只要把它干掉我就能安全下来。” 二十米的距离对我来说有一定的挑战性,看向那沙犷兽的身体都因为距离的原因只有拳头大小。 我的手指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在微微颤抖,心跳的频率也快了不少。 这关乎我性命的一箭,我有预感对付沙犷兽首领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中,我将没有第二次可以射击它的机会。 就在我瞄准之时,下面的沙犷兽却是传来了一声惨叫,开始在地上打滚抽搐。 想必是我怕毒不死它们,把草乌的剂量加的有点多,现在毒性已经提前发作了。 此刻听到同伴惨叫的沙犷兽,终于是站起身来,循着声音的方向正在向我这边靠近。 它在向我靠近!它真的是在向我靠近! 此刻我的内心狂喜,我正愁怎么整死这只距离最远的家伙呢,你既然这么识相自己送上门来,那也就省得我担心了。 沙犷兽首领一步一步慢慢向这边走来,在它的认识里没有中毒一说。见到没有其他的威胁性掠食者,所以它走得并不急。 可是我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刚才那五只沙犷兽一样,巨大的落差感让我手抖的更厉害,心脏也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狠狠吞了一口唾沫,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只沙犷兽已经跑不掉了,只要一箭射穿它的肺叶一切都会结束好起来的。 可越是这样,我的心反而越是静不下来,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竟然还有些慌了起来。 此刻沙犷兽已经来到了距离我十米的位置,我知道我不能再继续等下去,用颤抖手的勉强稳定住弓弩便是扣动了玄刀。 就在我扣动玄刀的那一刻,一直盯着我的沙犷兽首领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迈开腿就加速向我这里冲来。 “嗖!” 弩箭的箭矢速度非常快,此刻已经破空而来。但是却没有打中那只沙犷兽首领的要害,反而是一箭扎在了它的后大腿上。 沙犷兽首领吃痛在地面一阵翻滚,滑行了一段距离。 我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赶紧又抽出一支箭矢拉弦上箭。 沙犷兽首领已经看到我伤它的东西就在我手中,虽然它也是第一次看见弓弩这种东西,不明白我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有一点它可以肯定,我手里的玩意比那些猛兽还厉害,绝对有杀死自己的能力。 当下还没等我再次瞄准射击,那只沙犷兽首领已经拖着受伤的腿一跃窜入到茂密的丛林之中。 此刻我就是想用霰弹枪也来不及,权衡一番利弊以后,我无奈叹了一口气。 最后还是让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么近的距离下,我犯了和下面已经在抽搐的沙犷兽一样的错误。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讽刺呢? 心里的不安,就像一个不确定的定时炸弹埋在了我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