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把弓弩拿出来,对准了地面上正在忙活着整理树枝的沙犷兽,这种距离下一箭射出,我有九成把握它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就在我准备扣动手里的玄刀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些家伙都那么聪明,我的弓弩一次只能发射一支箭矢,不可能同时把它们都干掉的。 之前那只刃齿虎就是最好的例子,偷袭刃齿虎的那只沙犷兽被一巴掌拍死后,所有沙犷兽在首领的指挥下,全部采取了新战术。 这使得刃齿虎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发挥,最后依旧是难逃沙犷兽群的毒手。 我又想到用霰弹枪来干掉这些沙犷兽,但是现在它们的位置都是分散的。 我虽然可以连开两枪,可是却没有十足把握将它们全部击毙。还有一个问题,这和我最初离开这里计划相悖。 我本来是计划用弓弩射杀一头沙犷兽用来做诱饵把附近的食肉动物吸引到这个地方来,这样我就可以趁机带着我的战利品溜走。 畜牲终归还是畜牲,它们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食物而来,只要有吃的,它们才懒得来理我。 我如果开枪的话,巨大的枪声先不说能不能把所有的沙犷兽消灭。这附近的掠食者一定会被这巨大的声音吓到,从而逃跑。 它们的路线我根本无法预测,回去的路上即便没有遇到沙犷兽,也极有可能会遇到这些离开的掠食者。 隐藏在树林和灌木丛的掠食者有哪些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能轻易置我于死地的掠食者绝对不会只有沙犷兽一种。 现在我想要留下这附近到来的猎食者,眼前的这些沙犷兽就必须得处理掉。 不能用弩箭,更不能用霰弹枪。这让我有些抓狂,树下的那些沙犷兽已经把树枝做的台子堆起来有一米高左右。 它们现在想要吃掉我的决心,似乎已经占据它们的脑海。 想到吃这个词,我猛的惊醒。对了,既然不能用蛮力制服对方。它们的目的是为了吃我,吃也是一种弱点,我可以给这些沙犷兽下毒! 现在我的手里还有不少没有处理烘干的鲜肉条,正好可以用来做毒饵。 至于所用的毒药,我身边刚好有一副晒干的跌打损伤药包。 自从那次摔伤膝盖以后,我便是把一份跌打药包和一份止血药包用芭蕉叶包好用细麻绳固定在常用背篓的内侧。 反正这些药的重量不大,带在身边却是可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这药倒是真派上用场了。 我之前也说过,家族配置的跌打药里面有一味剧毒的中药草乌,它们的主要成分是乌头碱,成分极其稳定完全不受高温和酒精的影响。 乌头碱有很强的毒性,中毒症状包括口舌及四肢麻木、全身紧束感、心律失常、恶心呕吐、大小便失禁等,最终可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我将药包取出,里面的草乌因为是作为主药来使用,故而配置的量比较大。 把所有的草乌都挑出来以后,我将它们放在碗里用砍刀的刀把捣碎,然后又加了一些清水进去充分的搅拌均匀。 做好这一切以后,我把碗放在土灶旁,用柴火的温度将碗里的水慢慢加温到有些发烫,但是不会沸腾的程度就行。 这时的水温大概是在六十到八十摄氏度左右,煎中药的煨火便是这种温度。 低温煎药可以把草乌里面的药性全部发挥出来,这样乌头碱的含量才能达到一个最大化的效果。 我开始分割一些肉条出来,用来做投掷的毒饵。 这种乌头碱的剧毒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味道苦涩。我不知道那些聪明的家伙肯不肯吃下去,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准备才行。 我把切好的肉条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是浸泡在草乌溶液里面的剧毒饵,一边则是完全没有下毒的正常新鲜肉块。 至于为什么要搞出两种投饵,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那些草乌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煮,原本清澈的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一股闻着就发苦的药味弥漫开来。 等这水稍稍降温一些,我便把准备用来做毒饵的肉块全部放进碗里吸收里面的溶液。 一定的水温有利益于肌肉舒张,这些毒素侵入进肌肉的速度会变得更快,也很多一些。 现在就轮到我表演的时间了,我用手拿起那些没有毒药的肉块对下面的沙犷兽大喊道, “不是要吃肉么,我这里有,赶紧的都过来。” 那些沙犷兽不知道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闻到我手里还散发着血腥味道的肉块,我想大概是第二种情况大一些。 那五只沙犷兽它们果然都向我这里聚拢过来,我见它们来到树前,便是赶紧的扔出一小块血肉出去。 闻到血腥味的沙犷兽,此刻眼都红了起来。刚才它们就一直没吃饱,现在好不容易看到吃肉的机会,管你是投的呢,先吃再说。 它们的字典和经验里面还没有投毒的这一说法,见到掉下来的那块肉五只沙犷兽都是齐齐冲出去抢食,唯恐落后了一步。 可是一小块肉根本不可能够这几头沙犷兽吃的,我又陆续分几次扔下肉块,确保每一只都吃到了肉块。 现在它们刚刚吃一点东西,肚子里原本被压制下来的饥饿感一下子又如火山爆发。 很多时候一些事物会影响我们的判断能力,饥饿自然也是其中一种。 眼下这些沙犷兽的目光已经完全聚焦在我的身上,它们此刻已经不再像猛兽,倒是像五条等待投食的恶犬。 我开始有意放慢投食的节奏和频率,每次都只投一两块出去。 这可把下面的沙犷兽急坏了,它们哪里还管什么同伴,为了一块肉甚至大打起来。 我有意把目光放在那只估摸二十米远处的沙犷兽首领身上,这时它肯定能看到这边的动静,但是它依旧在原地没有一点打算过来的迹象。 现在它的眼里只有那只刃齿虎,只要它的五只同伴不来打扰它进食,它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本想下药一锅端的,没成想这老小子居然这么精明不肯过来。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看手里没毒的肉就要投食完毕。 我把碗里的毒饵抓出和没毒的混合在一起,天女散花般全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