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礼部的人走后。 摆在厅堂的冠服,秦八开始检查了起来,没有察觉异常,再交给老李头检查一遍。 这才让秦驰试穿。 大小若有不适合,正好可以修改。 一旁是官印和牙牌。 牙牌,即是象牙腰牌,竖长方形,顶端为弧边,上部牌首刻如意云纹,中间穿孔,以系绳带。 牙牌一面是个“文”字,即是指文官,另一面阴刻四行文字,连读为“朝参官悬带此牌,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出京不用。” 凡是上朝的文武官员,身上都会有一个牙牌,进入宫门前用的,以防奸伪。 “公子明日要去上朝吗?听说明日是大朝会。”老李头问道。 秦驰想了想道:“去。” 这么多年他对宋锦有愧。 当初答应过帮他寻找家人,现在都没有寻到,最后还是她去福州那一带寻找。 秦驰又道:“那伙山贼的幕后主使还没查出来吗?” “在捉那贼头子藏的儿子。等找到人了,就才撬开他的嘴。”老李头指的贼头子正是状元游街当天盯上宋锦的那伙山贼的领头人。 那人嘴巴硬得很。 怎么动刑都不开口,咬死说自己是袁家人。 他们从其他贼子嘴里挖出,那人有个姘头给他生了个儿子。 秦驰冷声道:“继续深挖,我就不信挖不出一点有用的。” “是!” 老李头应声。 接下来的日子,秦驰忙碌了起来,时常早出晚归,还会把公文带回家中处理到深夜。 宋锦对此没有多问。 只将分内之事做好。 有时间她会觉得家里人手不够,让秦七和秦八两个暗卫,干着家里丫鬟和小厮的活,总觉得是大材小用。 但跟秦驰提了提。 秦驰说家里不宜再添人。 两个主子,七名下人伺候,已经很是显眼,再说是寒门出身,都快要没人相信。 宋锦想了想便暂时作罢。 时间安稳的过了大半个月。 关于秦驰中了状元的消息,已经传至徽州。 新任的徽州知府兴奋得不行。 这可是属于他当知府的政绩,在他的任期内出了一个状元,还是三元六首的状元,青史留名的人物,乐得他当日就赶去了黟县,亲自去送喜报。 提前收到消息的秦老大三兄弟,早早便从宏村镇赶回了秦家沟。 不要说老秦家了。 整个秦家沟都沸腾了。 十里八乡的村子见了,羡慕的眼都红了,纷纷说秦家沟是风水宝地,还有秦氏的祖坟肯定是冒青烟了。 有一些调皮的孩童。 真就去秦氏的祖坟看了。 “秦氏的运道真好!” “过几天去找个风水先生给咱家祖坟看一看,是不是埋得不太对。” “找了灵验的话,记得介绍给我。我家三个读书的,硬是没有一个中。” “对对,人家两个读书,一个举人一个状元。” 外面各种说词的都有。 无一不是羡慕老秦家的。 秦老大家里还好,就是每天上门来的人较多,只不过想送礼的人,一一都婉拒了,同时秦老大对外放出风声,说他儿子不会收重礼,大家客气一下,有那个心意就成了。 果然又是如上次中举那般。 收多少礼,回多少礼。 本来有人想另辟途径,送去秦老头那里。后来经人提点说秦家已经分家,方才作罢。 秦明松落榜归来。 名声不如以前,本来过得不甚如意。这次倒是沾了秦驰的光,人缘又好上了不少,送到他面前的请帖多了起来。 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已经知道了秦驰连升两级,现任翰林院任侍读学士。 让秦明松沾光。 是秦驰无法控制的。 但想到了,也不在意。 现今的社会家族很重要,讲究同气连枝,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例如,帝王登基总有一批人抄家灭族或流放。 当中难道就没有无辜者吗? 有的,甚至不少。 知道的人也不过惋惜一句,却无法改变这个世道和律法。 秦驰在朝廷为官。 若是他犯了大罪,需要抄家灭族,秦明松也逃不掉,包括秦家沟的族人。 有一些光,真不是那么好沾的。 沾上的同时也伴随着危险。 …… 秦家老宅。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 整日是鸡飞狗跳。 老刘氏和宋绣针锋对麦芒,闹个没完没了。 自从秦明松落榜,宋绣数年的期盼落空,更是破罐子破摔。偏生这时候老刘氏还来找茬,正好成了宋绣的发泄口。 得知儿子落榜的老刘氏受不住打击。 当日就昏倒了! 老刘氏盼了大半辈子的诰命,一下子就没了,能不急晕么? 大孙子中了状元都治愈不了她。 想到等儿子下次科考又要三年,老刘氏都不敢想了。 一把年纪了,还有指望吗? 老刘氏整日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指明要宋绣到床前伺候,一个不高兴就指着宋绣的鼻子骂,“我儿子就是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会落榜的,都怪你!” “婆婆,在家里说说就行了,别到外面说,丢人现眼。” 宋绣阴阳怪气的说着。 老刘氏让宋绣来伺候。 作为媳妇宋绣也过来,但不会真动手伺候,做事的都是她的丫鬟。 宋绣磕着瓜子,把皮吐了出来,“现在外面哪个不知道,是老秦家带衰了我?我和姐姐都是福女的,瞧瞧我过的什么日子?我姐都成状元夫人了,我还是个没用的举人娘子。” 老刘氏本指着宋绣骂,又被宋绣的话气得不行。 宋绣压根不在意,一边磕瓜子一边又说道:“我怀疑婆婆才是丧门星,想一想分家之后,我姐的福气多旺,连个早该死掉的病秧子都活了这么久,哦,不止,大房本来就该死绝的……” “你才死绝!” 老刘氏怒目瞪着宋绣,“小娼妇,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嗤!” 宋绣嗤笑,挽起衣袖叫嚣道,“有本事你起来撕,老娘会让着你就不姓宋。” 这话一出,把老刘氏气得捂住胸口,双眼直翻。 宋绣心大。 又坐下磕瓜子。 老货命硬,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反倒是丫鬟快要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