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望着谢知萱道:“你该明白,顾凌若执意要娶你为妻会惹来怎样的后果?你想要让顾凌娶婶婶为妻一事成为长安城众人的笑柄吗?” 谢知萱摇头道:“我自是不想要让顾凌成为长安笑柄的,只是我与顾渚已是夫妻情绝,我不会为了顾凌,而不与顾渚和离。” 谢知萱回想起顾渚前几日拉着自个儿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哪怕是假装,她亦无法与顾渚虚与委蛇。 顾渚若是像先前那样一直拒绝与她同房倒也罢了,这会儿顾渚要与她同房,谢知萱是万万不愿的。 多见一眼顾渚,谢知萱就觉得是打心底里的反胃作呕,她无法与顾渚假扮恩爱夫妻。 太子道:“你若和离,顾凌必定会想方设法娶你为妻……除非,你能在和离之后就与旁人成亲。” 谢知萱听着太子之言,手在桌子底下握紧又松开,她不求与顾凌成亲,却也做不出来与顾凌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再与旁人去成亲。 太子见着谢知萱神色落寞,终究也没有拿出东宫威严来逼着她今日就答应下来:“谢知萱,你好好考虑一番,时候不早了,你且去后院里歇息吧。” 谢知萱带着春兰桃红二人去了后院的厢房之中,拿着带来的被褥换上。 谢知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辗转反侧后睡了过去。 直到晨间,出了太阳,连日阴雨,出了太阳倒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谢知萱洗漱后出了府衙大门,到处都是在庆贺着见了太阳喜悦的城中百姓们。 谢知萱倒也是由衷地为百姓们而开心,她随着太医在县城各处的流民所内扎营赠医施药。 与着谢知萱一起的是太医院里面的黄太医,今年三十,医术极好。 “你就是秦问的师妹吧?” 谢知萱抬眸看着黄太医道:“你认识我师兄?” 黄太医道:“我与你师兄是一起入的太医院,秦问的医术在我之上,只是他在太医院之中没多久,就说师父留下来的谢氏药坊无人继承,他得回去,义云药铺多次重伤谢氏药坊,若不是秦问撑着,恐怕谢氏药坊早就是倒了。”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我是要多谢谢师兄才是。” 确实要是没有师兄的话,谢氏药坊也撑不到她幡然醒悟之日。 黄太医道:“秦问为了谢氏药坊可是至今未娶,眼看着他也已经二十七的年纪了。” 谢知萱顿了顿道:“待我回去长安后,会帮师兄好生留意亲事的。” 黄太医叹了一口气。 谢知萱便戴上了面纱给病重的灾民们诊脉,这些病重的灾民脉象与谢知萱在长安城之中遇到的灾民脉象几乎一样。 谢知萱紧蹙着眉头,写方子让人下去熬药。 大灾便有大疫,一路过来洪水浑浊,尸横遍野,又时常下雨,这桃源县已是瘟疫蔓延。 谢知萱瞧了一上午的病人,便去了县衙之中寻太子禀报瘟疫一事。 刚进县衙内,谢知萱就见到了脸颊肿着的顾凌,与眼旁青紫脸上也是肿胀着的卫瞻。 谢知萱连走到了顾凌身边,顾凌的脸很白,更显红肿很是厉害,“你怎么了?” 顾凌道:“下游庄子里的庄主不愿意让我们开闸,带着他们的打手前来阻拦,还遇到了梁如久陈山等人,我与他们打了一架。” 谢知萱从春兰所背着的药箱之中,取出来了膏药,动作轻柔地给顾凌上药,“可曾打赢了?” 顾凌道:“怎会打不赢?他们伤得比我们厉害得多,龙门坝已是开闸。” 谢知萱轻柔地给顾凌涂抹他的红肿的侧脸眼中满是心疼。 卫瞻看着谢知萱给顾凌的脸上涂抹了药物,也便等候着谢知萱替自个儿抹药,可没想到谢知萱给顾凌抹完了药之后,便将药罐子收了起来,丝毫没有要给他抹药的打算。 “顾夫人……”卫瞻咳嗽了一声,“顾夫人,您没有瞧见我也伤着了吗?” 谢知萱忙反应过来,连将药罐子递给了卫瞻:“卫世子,此药膏乃是我自个儿研磨的,于消肿有效,还望卫世子莫要嫌弃。” 卫瞻没有接过药罐子,而是将脸凑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五婶婶帮我涂。” 谢知萱道:“卫世子,男女授受不亲。” 卫瞻:“你把我当做顾凌一般对待就是,我与顾凌乃是嫡亲的姑表兄弟,他的五婶也便是我的五婶。” 顾凌按住了卫瞻的额头,将卫瞻从谢知萱跟前推开,将谢知萱手中的药扔给了卫瞻,“你自个儿回去涂。” 卫瞻接了药膏,不小心牵扯到了被打了一拳的眼睛疼得要命,他倒是老老实实回屋去敷药去了。 顾凌对太子殿下道:“梁如久仗着自个儿是贤妃的弟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上游决堤就是他们执意不愿开闸,有意决堤,为的就是夺取元桃源县上八镇的良田,田房都淹了,田主们死的死逃的逃,就算等水褪去后还活着,粮食颗粒无收,房屋要重建,农民百姓只得卖掉良田,到时候梁如久便可低价买下这些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