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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屏风投出的影子映在墙上,如同一道牢笼,将他们困在这方狭小的角落。
叶柏衍沉沉注视着谢行绎:“谢总应该明白[先来后到]这个词的含义吧。”
“先来后到?”
不可置否,叶柏衍抓住的,的确是自己的软肋,谢行绎克制着怒气反问:“叶总凭什么认为,你就是先,我一定就是后呢?”
感情上的先来后到又算得了什么,在叶柏衍和周颂宜恋爱期间,自己依旧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即便他尊重和理解周颂宜的选择,这个既定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
叶柏衍:“你们不该逼迫她做出选择。”
“没人敢逼她。”
谢行绎目光下敛,不悦地哂笑,他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但是叶总得清楚一点,等我和颂宜领完证,她所有信息表格上的配偶一栏,都需要填上我的名字。”
两家长辈前段时间就已经找人算出了黄道吉日,待一切准备完毕,订婚宴就该提上日程了。届时,周颂宜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叶柏衍,从始至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前任。
叶柏衍喉结滚动,将不满强压下去。
望着他愤怒的眼神,谢行经没有一丝情绪,但又有些可惜地补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些表格中,似乎没有前男友这个选项。”
句句属实,又字字伤人,这些话语如同利剑般刺向心脏,叶柏衍瞬间面色苍白,他还想挣扎:“如果她没有答应,你就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那他就还有机会。
谢行绎望着他这样的神情,残忍地说出让他更加崩溃的事实:“就算你们当年没有分手,颂宜也只可能是我的妻子。”
他们在一起时他都有这个资格,何况现在已经分手。
谢行绎很少将未婚妻三个字强加在周颂宜身上,因为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把握,周颂宜是否乐意接受成为自己的妻子。
但此刻,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将“未婚妻”三个字毫不留情地往叶柏衍胸口砸。
叶柏衍皱眉要反驳些什么,但还未开口,就已经被谢行绎打断:“叶总要是还对我的未婚妻念念不忘,那到时候订婚宴的请帖,我和颂宜一定亲自给你送去。”
这下,谢行绎连“您”都懒得说了。从来没有人规定过,在情敌面前还要这样讲礼貌。
说罢,他越过叶柏衍,朝卧室走去。床上鼓起一团身影,谢行释放轻脚步,在床沿坐下。
周颂宜睡得正熟,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来。
谢行绎用手背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发现依旧没有要转醒的迹象。他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将人从床上捞到自己怀里。
听到动静,周颂宜睁开眼睛,在看到谢行绎那张脸后,她怔了几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昏胀的大脑让她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可那股熟悉的冷香又让人安心,她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轻声嘟囔着示意谢行绎将她抱起。
不只是叶柏衍,就连谢行绎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
但谢行绎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将周颂宜从床上抱起,又弯腰捡起被扔在一旁的高跟鞋。
路过叶柏衍时,谢行经停下脚步,他微微侧头,沉声同叶柏衍讲:“开房费用我会让前台退回叶总的账户。不过今晚还是要谢谢你替我照看颂宜。”
他不允许周颂宜欠叶柏衍一分一毫。
叶柏衍望着谢行经离去的背影,呼吸都变得急促,心脏没有疼痛感,但鼻尖酸涩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不久前在会堂,他问周颂宜要不要跟他回家,周颂宜说那不是她的家。
但方才,谢行绎甚至都没有问出口,周颂宜就让他带她回家。
叶柏衍忽然有些喘不上气,他脱力地撑在一旁的柜子上,垂在腿侧的左手用力握紧。
怀中的人闭着眼,时不时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谢行绎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周颂宜的脸上。
周颂宜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像只骄傲的布偶猫,这会喝醉了倒是异常乖巧。她伏在谢行绎胸前,就算睁眼也只是迷蒙地望向四周,一点要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谢行绎满腔的怒意仿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又在她刚才主动要自己抱后几乎消失不见。
似乎只要周颂宜便向自己一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他都会相当愉悦。
顶层留有四间套房,露台最大的那两间分别属于谢行绎和周颂宜,房间设计风格也都是将酒店特色和个人喜好相融合,当初建造时花费了不少钱财精力。
谢行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周颂宜,她拥有最好的一切,明明不需要作出选择就可以有最珍贵的一切,为什么还要为其他人弯腰?
公主从来不需要低头,因为骑士会主动将王冠双手奉到她面前。
谢行绎有足够的自信撑起周颂宜的未来。也许是家庭的差异,他从未理解过叶柏衍的抉择。在他看来,叶柏衍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所以,当年得知两人分手后,他虽然有一瞬间的心疼,但更多的是雀跃。
谢行绎换了个姿势,他左手还拎着鞋,但依旧能够将周颂宜牢牢抱住,确保周颂宜不会难受后,他才抓住周颂宜的手指,用指纹解锁了房门。
门推开的同时,感应灯也接连亮起,露台和落地窗前的电动窗帘缓缓拉开,露台东面就是香河,透过湖畔的树林,城区地标大厦的灯光在黑夜中闪烁,如同繁星点点。
周颂宜有一点洁癖,没有洗漱完是绝对不愿意上床的。想到这,谢行绎拐了弯走到客厅,先将人稳稳放至沙发上让她舒服地躺平,随后再用一枚抱枕垫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下面。
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座机电话,谢行经告诉前台,他需要工作人员准备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明早九点前送到房间。
一切解决完毕,谢行绎这才有时间将心思往前放到面前这位麻烦鬼身上。周颂宜没有继续睡,她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正靠在沙发背上盯着谢行绎。
等谢行绎通完电话,她才乖乖地招手:“我跟你说哦谢行绎。”
待谢行绎凑到她耳边,周颂宜又神神秘秘地来了句:“刚才有个人要把我拐走,还好我聪明,直接就把他拒绝了。”
表情娇憨,却是一副求人夸奖的语调。
谢行绎猜到周颂宜口中的“有个人”是谁,他无奈地点点周颂宜额头,套她的话:“他要带你去哪里?”
“他说要带我去景瑞府,但我的家才不在那里。”
想起某段往事,谢行绎失笑,他试探性和周颂宜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那里也的确有个家。”
因为喝醉的缘故,周颂宜算不上太过清醒,她撑起脑袋,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但位置有些歪,一下子落了空,旁边就是茶几尖角,眼看下巴就要遭殃,谢绎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将其托住。
周颂宜顺势拿下巴蹭了蹭他的手掌,像某种乖巧的软毛动物。她抬头看着谢行绎,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当然愿意啊。”
见周颂宜此时眼神清明,谢行经以为她已经清醒,顿时有些局促::“周颂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颂宜点点头:“知道啊,我在占你便宜。”
免费得一套房子,有什么不愿意的。
看来还没清醒,不知为何,谢行经松了口气,他耐住性子,捏捏周颂宜的脸颊,像哄小孩似的引着她说,“那我是你的谁?”
周颂宜歪歪头,很认真地回答:“你是讨厌鬼。”
讨厌鬼?
谢行绎蹙眉,不依不挠地想带周颂宜说出理想答案:“如果我们要结婚了,你该叫我什么?”
周颂宜软绵绵说了句:“该叫你老公。
这两个字于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有些暧昧,但听完又让人心情舒畅。
照理说不该和醉鬼讲道理,但想起叶柏衍刚刚也许也这样摸过周颂宜的脸,谢行绎只感觉到了不爽。灯光下,他眼睫垂下,眼神晦涩不明,但落在周颂宜的眼里,确实有些无辜委屈的神情。
下一秒,周颂宜突然起身子,亲了一口谢行绎。
突如其来的吻让谢行经彻底呆住。
温润柔软的触感覆上嘴唇时,他脑海中的思绪所剩无几,周颂宜好像吃人的妖精,轻而易举就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周颂宜面前,他的理智,他的镇定,所有的一切都会失控。
谢行经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个从来没有说过爱你的人在某夜突然主动亲吻,这对他而言,就是一道世纪难题。谢行绎贪心地想,如果周颂宜能再多爱自己一点,他是不是就能快乐很多。
也许是因为两人浅尝辄止的吻又轻又凉,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回。
谢行绎又回了深深一吻。
他喘着气,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口被周颂宜抓得皱皱巴巴,他扣住周颂宜的下巴,强迫她盯着自己的眼睛。
周颂宜的嘴唇被亲得红胀,唇角还挂着湿润润的水珠,模样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谢行绎怀疑她的嘴唇已经被酒浸透,要不怎么轻而易举就像被灌醉。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出口,为什么今晚一定要去交流会,为什么喝完酒会和叶柏衍在一起。
还有,为什么刚才要亲他。
但最后,它们统统化成汹涌的吻。谢行经解开束缚着自己的温莎结,单手撑住沙发,另一只手扣住周颂宜的后脑勺,抱枕早就被摔得不见踪迹。
他不欺负醉鬼,但他想要一个答案。
谢行绎咬住周颂宜的上唇,他稍稍用力地吮吸着,轻含着,随后又哑声问:“爱我还是爱叶柏衍?”
周颂宜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整个人像飘在半空,又像是溺在了水里,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想要抽离开来,谢行绎却紧紧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也这样亲过你吗?”
染着情欲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周颂宜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