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一走,沈微慈就放下了点在眼上的帕子,靠在了床头上。 月灯在庭院里看见文氏趾高气扬的带着一众丫头婆子出去了,这才连忙从外头进来。 她走到沈微慈的床前一脸担忧:“姑娘,现在老太太和二夫人还有二老爷都要让您嫁给张廷义,现在还有什么法子?要是一直病着不好的话,老太太和二夫人定然会怀疑的。” 沈微慈沉默一下看着月灯:“三院的那个丫头听见了老太太和二夫人的话了么?” 月灯点头:“窗下听的很清楚,她还小声的对禾夏说二夫人太过分了呢。” 说着她不解的看着沈微慈:“姑娘是想让她讲话传出去?” 沈微慈靠在床头点头:“那丫头来我院子帮忙,走前定然要与三夫人说一声,回去后三夫人应该要问她话,知道二夫人和老太太来了,定然也会问问说了什么。” “我因这事呕了血卧病在榻,老太太和二夫人却急着来逼我,三房与二房本就是表面和气,怎么不踩踩二房的,将话传出去。” “借着三房的传传话也好。” “到时候就算文氏去查,也是三房传出去的,二夫人就算气,也不能直接去打三房丫头。” 月灯恍然点头,又道:“只是侯府里下人虽传,可好似没什么用,外头的人也并不知道。” 沈微慈重新将枕下绣了一半的荷包拿在手里,轻轻道:“再等几天再说。” “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等大宅八卦,传出去的比想象中快。” 月灯也嗯了一声。 沈微慈这养病的这两天,除了第一天文氏和老太太来看过,再有就是三房的沈月秋和沈明秋来看她了。 沈微慈也微微意外她们两人会来看她,但看她们进来她屋子时惊讶的神色,恐怕也没想到她的院子会这样简陋。 沈微慈忽觉的三房来人也好。 她招呼月灯去给两人斟茶,看着她们脸上关切的坐在床前,不由咳嗽着撑起身子含歉道:“两位妹妹来看我,我却不能起来迎你们,是我不周,给两位妹妹赔罪了。” 沈明秋忙起身去过按着沈微慈肩膀道:“三姐姐病了,我们哪能不知道的,哪里还能要三姐姐来迎。” 沈微慈便落着两道黛眉,眼里尽是忧郁,又轻轻咳了两声。 沈明秋往沈微慈脸上看去,她原先也觉得这呕血的太忽然一些,但今日见着沈微慈病容,才觉得换成是谁遇见这样的事,估计也受不了得呕血。 再看沈微慈乌发尽数落到肩头一边,眼尾带红,唇畔素淡,楚楚妩媚之貌,加上那领口触目惊心一点血迹,苍白里有艳色,绝色两字都已形容不出她两分美貌,自己都看的呆了。 听说毅勇伯爵府的本还打算来提亲,竟然不答应,还要将人嫁给张廷义,这样的绝色嫁给张廷义那老头子,二房的心不可谓不狠。 又听两声细细咳声,她回过了神,忍不住感叹道:“三姐姐生就这样一幅花容月貌,嫁给张家,是可惜了。” 沈微慈便轻轻开口:“我不过一庶女,只能听嫡母的罢了,我亦不敢奢求太多,有一落脚的就是。” 沈明秋也同为庶女,听了沈微慈的话也不由担忧起自己将来,颇有些同病相怜的低声道:“我与三姐姐何尝不是一样,亲事都不能自主罢了。” 说着她看向沈微慈:“难道三姐姐就这样认命了?” 沈微慈软软的靠在软枕上,细白的手指紧紧捏着手帕,柔软的眸子看着沈明秋:“不认命又有什么法子呢,侯府能收留我已是我的福气了,再不敢奢求其他。” 沈明秋怔怔看着沈微慈面容,觉得面前人温柔的过分。 她低声道:“嫁去张府可是关乎姐姐一辈子的大事,姐姐心里真的一点埋冤都没有了吗?” 沈微慈扯出一丝苦笑:“我哪里会埋冤,只不过是心里难受罢了,但我已认命,想开了便是了。” 这时候五姑娘沈月秋插话道:“要是我才不愿意呢,真将我嫁给老头子,我宁愿死了。” 沈微慈笑了笑,又落寞的叹息:“我这副身子与死了,也没什么差别了。” 沈明秋看着沈微慈这瘦弱身子,这回见像是真瘦了些,又想到昨日听到的老太太和二伯母看着人病了还来逼嫁,就替沈微慈可怜。 她自己也是庶女,难免有几分惺惺相惜。 等到自己及笄,也不知会不会遇上同样的事情,只是好在她没有沈微慈这般美貌,或许也是好事。 从沈微慈那儿一出去,她再看一眼这冷清的院落,心底深处对于二房的人已有了鄙夷。 大家族即便庶女,也一样要好好教养,除了母族弱了些,将来嫁人也并没有太大区别,可二房的却这样对待庶出的,侯府里那些传言字字都真,当的起蛇蝎两字。 沈昭昭正在不远处等着她们的,远远见到沈明秋和沈月秋过来,就迫不及待的过去问:“怎么样,沈微慈是不是还打算耍什么花样?” “我早就觉得她是装的,现在侯府里到处都是我母亲的闲话,我觉得也一定是她传出去的。”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