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头领大惊失色,现在不是他们包围了魏泽,而是他们被这些人包围了。原来一切都是魏泽事先安排好的。 观这些人的外貌应该是乌塔族人,他们不是撤兵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北楚境内,黑衣头领越想心越凉,全都是计!全都是计! 可就算现在知道也为时已晚,他的消失递不出去,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魏大将军,待到功成后,咱们再较量一回!”金布尔双手各持一把弯刀,那弯刀在手中翻花,影如银月,说不出的恣肆嚣张。 魏泽把脸一抹:“好说!” 跟在魏泽身后的众将士松下一口气,可以不用死了!待到军营必要喝他个三坛烈酒压压惊。 有了金布尔的加入,围杀才正式开始,结局也已注定。 …… 从那日之后,禾草便不去庆王府了,每天两点一线,早上去铺子,傍晚回魏府。 闲下来的时候,段十风的话仍会在她脑海闪现,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轻易放弃之人,她忧心会有事情发生。 接下来的时日,他没再来找她,从前每隔一日都要去绣庄,现在也不去了。就在禾草以为事情平息的时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日一早,她去了城西的铺子,因现在手里的绣活多了,虽然有阿赞帮忙,但人手还是不够,便又招了一个绣娘。这样一来,她自己也能轻松点,还可以多一点时间在府里陪周氏。 当初来京都,本是想着靠本事养活自己,现如今这一方小小铺面倒是养活了好几个人。 中午才用罢饭,店里突然来了一个人。 “姨娘呢?可在店中?”女子进门就问。 三保认得此人,是戴娘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叫红芍的。 “姐姐,你先坐着喝茶,我去叫老板娘来。” 红芍摇摇手,语气显得急切:“不喝了,劳烦小哥请姨娘。” 禾草听闻红芍来找,从后院出来:“怎的了?” “姨娘先回吧,等到了再说,一两句话说不清。” 两人回了梨花院,禾草便瞧见戴良玉正在房里来回踱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戴良玉一见禾草赶紧抓住她的手,如同找到一个依撑:“姨娘,我该怎么办?” “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忠勇侯府的叶容容遣人来,给我递信儿,说前两日她在宫里走了一趟,闻得皇后娘娘想要给我赐婚,嫁给户部尚书家的公孙星,这可如何是好?若皇后求到陛下跟前,请圣下来,就坏了!” 公孙星,禾草有些印象,经常跟在段十风身边的公子哥儿,这人品性如何先不论,只是……皇后为什么突然要给戴良玉请旨赐婚? “你先别急,侯府家的小姐还说什么没有?皇后娘娘已经到皇上跟前说了?” 戴良玉抓着禾草的手开始颤抖:“没有,她说皇后犹豫未决,又想把我许给公星孙,又想让大皇子纳我做侧妃。” 禾草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一掌拍在桌案上,大皇子是什么人,那是一条腿已经入棺材的人,人不人鬼不鬼,呸!还想让他们家的姑娘做他的侧妃。 “别慌,别慌,如今圣旨还没下,咱们想想办法,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日段十风十分笃定地说,她还会去找他,这件事情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难道真要去求他?这样一来,岂不是正如了他的意? “姨娘,若真让我嫁给他人,我情愿一死!”戴良玉说道。 禾草看着她这样,心里也难受,这丫头有些扛不住事,才多少天,瘦得肩膀上骨头都凸起了。 “玉姐儿,你先别慌,这个事情你告诉夫人没有?” “没说,不敢让她知道。” 禾草点点头:“这样,咱们先走一趟宰相府,找找那位老大人,看他怎么说。” 戴良玉来了一丝精神,把最后的希望放到裴相身上。老大人是六部之首,说出来的话有分量。 两人让下人安排了马车,去了相府。 禾草和戴良玉立在书房外静候,直到小童出来让进去。 两人刚要上台阶却被小童拦住:“老爷说只让禾娘子进去。” 禾草虽不明白这是为何,只能依言行事,拍了拍戴良玉的手:“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裴之涣背着手,立在窗户边,听见门扇响,知道她进来了:“坐吧。” 禾草刚想开口,裴之涣抬手止住,转身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你要说的事情我已知晓。” “老大人可否进宫面圣,帮忙言语两句?” 裴之涣摇了摇头:“我不能出面。” “为何?!玉姐儿从小长在魏府,说起来,您也是她的长辈,就不能去宫里同皇上求求情儿?”在禾草看来,宰相是顶大的官儿,他说的话,皇上多少会听一些。 裴之涣闷叹一口气:“那丫头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不是老夫不想帮,而是帮不了,禾丫头,你是不是在想,若皇后到陛下面前请旨,让他看在我的老脸,驳回皇后的请求?” 禾草点头应“是”。 裴之涣无奈叹笑两声:“不妨告诉你,这件事若没呈到陛下面前,还有回旋的余地,戴丫头的婚事能在皇后那里掐住,便掐住了,若是呈到陛下面前,那就是板上钉钉,再无力回天。” 裴之涣这类老官儿重臣,说话只说三分,剩下七分让你自己意会,对禾草来说,理解起来太费力,但有一点她是听懂了,那就是裴之涣无能为力,帮不上忙。 “姨娘,好不好的,你千万不要瞒我。”戴良玉见禾草出来后一声不言语,就知道此事难办。 “不要紧,我们再想想办法。” 禾草此时心里也没了底。 如果连裴相都办不了,那么只有一条路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诚如段十风之前所说,她终归还是要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