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习惯了某些事,那他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从不在乎对错。 就像何不食肉糜一般,全然不知人间疾苦。 在李天凡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特别是他父亲李密愈发得势,他的话就越具重量,也就有越多人附和他。 在他的认知中,自己仿佛就是世界的中心,一切都得围绕着他转动。 就像此时一样,他觉得自己说什么,曹应龙就得去做什么。 在他眼中,区区流寇,不过是巴结他父亲的一条狗罢了。 要是听他的话,以后可以赏他一根骨头;要是不听,就让他父亲弄死他! “李少是命令我们包围红甲骑兵是吧?”曹应龙突然笑道,刻意在“命令”两字上加重了语气。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没错,想做我们李家的狗,就乖乖听话。”李天凡理所当然地说道,神情傲慢,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哦,做狗啊。”曹应龙笑得更灿烂了,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能做我们李家的狗是你的荣幸。”李天凡依旧倨傲无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过分。 沈落雁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密公都不敢这么说的好吧,礼贤下士懂不懂? “曹大当家莫怪,我们少主受到惊吓,有些语无伦次。”沈落雁低声下气道,满脸赔笑,意图挽回这即将失控的局面。 “沈落雁!”李天凡生气了,他怒目圆睁,觉得沈落雁在拆他的台,让他丢了面子。 “少主,密公在出发之前说过的,大事听我的,难道你忘了吗?”沈落雁急切说道,她内心实在不愿这样落李天凡的面子,可也绝不能再让他这般肆意妄为下去,密公精心策划的计划都快被他给折腾没了。 “你,你不过是我家的一条狗罢了,竟然还敢命令主人不成?”李天凡脸色涨得通红,怒声吼道,那模样就像一个被激怒却又找不到合适发泄方式的孩子。 “请少主放尊重点,我是密公的军师,不是狗。”沈落雁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什么狗屁军师,不过是看在你们沈家有些势力,拉拢你家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李天凡彻底大怒,仿佛是被挑起怒火的小朋友一般,此刻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 “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大敌当前,最重要的是怎么应对。”沈落雁顾全大局,强忍住内心的怒火说道,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什么大局,我就是大局。”李天凡怒火完全蒙蔽了心智,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全然不顾当前严峻的形势。 与此同时,红甲骑兵也停了下来,正在调整状态,准备接下来的攻击。 他们阵型整齐,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检查装备、整理盔甲,战马也在微微喘息着,仿佛在积蓄力量,等待下一轮的冲锋。 城墙上的飞马牧场众人也是全神贯注地留意着战场上的动静,屏息静观其变。 “商场主,你觉得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打?”寇仲皱着眉头,满脸困惑,他实在有点不知道这仗怎么打才好,故而不耻下问。 “红甲骑兵攻击力强悍,是战是留都可以,瓦岗寨最好是防御,相机退去。”商秀珣手扶城墙,略加思索后说道,她的目光深邃,透着冷静与睿智。 “瓦岗寨人多啊,红甲骑兵人少,怎么事情反过来了?”寇仲更加不解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迷茫。 “不仅因为是骑兵对步兵的压制,也因为四大寇,瓦岗寨铁甲军要是损失惨重,四大寇绝对不会放过机会的。”商秀珣耐心地解释道,表情严肃。 “四大寇不怕瓦岗寨吗?”徐子陵适时插进来问道,他的神情同样充满了疑惑。 “怕,当然怕,但他们是流寇啊,他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商秀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局势的洞悉。 “原来如此,那红甲骑兵呢?”寇仲接着问道。 “他们人少,即使是一人三马,但终究只能击溃,不能全歼。”商秀珣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受教了。”寇仲拱手感谢,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少主,请你先冷静一下,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糟糕。”沈落雁委曲求全,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心里终究还是产生了一点隔阂。 “我现在很冷静,就按我说的去做!”李天凡语气冰冷,犹如寒夜中的冷风,刮得人脸生疼。 “少主,这个命令只会让我们有更大的损失,还是不要吧。”沈落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得更柔一些,试图能让李天凡回心转意。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们李家的狗听话就够了,不需要反驳。”李天凡语气更冷了,那声音仿佛冬日里的冷气一般,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 “看在密公的大业上,还请少主三思。”沈落雁还是不死心,苦苦劝道,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望。 李天凡死死地盯着她,那目光犹如利箭,看得她有些发毛,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寒意。 曹应龙饶有兴趣看着他们之间的交锋,真是一出好戏啊。 “父亲说狗要有狗的觉悟,不要以为叫你一声军师就可以跟主人平起平坐,不听话的狗是没用的,没用的东西就丢掉。”李天凡语气冰冷至极,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刀向沈落雁袭来。 沈落雁只觉得胸口发闷,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上位者对下位者通常是抱有轻视和利用的态度,她原本以为密公是不一样的,以为自己遇到了明主,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了。 但李天凡的这番话却是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原来密公不过是表面上做得更好而已,他跟他儿子说得才是真心话。 此刻,沈落雁真的是心灰意冷了,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 诗云: 真相昭然刺骨寒,残情冷意满心磐。 曾经美梦皆成幻,过往痴怀尽化澜。 世路崎岖多险峻,人心叵测少宁安。 灰心意懒愁肠断,独对凄风泪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