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这便是此刻李天凡的表情。 他的双眼圆睁,嘴巴微张,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李天凡原本的设想中,王伯当应当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打败敌人,可结果却是被敌人摧枯拉朽般地击败。 这事情太过魔幻,他的脑袋一时之间陷入了宕机状态,思维仿佛凝固。 当机立断,则是当下沈落雁的做法。 沈落雁可是一直保持着清醒。 看到王伯当一行人被红甲骑士轻松消灭,她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拽着李天凡向城墙那边靠近,准备与铁甲军汇合。 另一边,她向剩下的骑兵果断下令,让他们拼死拖住红甲骑兵。 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命令会让多少人去送死,因为她在乎的只有自己,如果没有人拖住红甲骑兵,那么送死的就会是她。 铁甲军那边接到撤退的命令后,迅速跟飞马牧场的人脱离接触,退下城墙。 处于崩溃边缘的飞马牧场众人,突然之间就压力大减。 商秀珣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指挥,有条不紊地稳定了阵线。 四大寇的人看到铁甲军撤退,他们也不愿意过多承受损失,便也跟着撤退。 这下,飞马牧场的人压力瞬间消散,在商秀珣的指挥下,迅速收复失地,重新控制了城墙。 这时候的商秀珣才有了些许空闲时间来观察战场的情况,她也注意到了远处那支如同战神下凡般的红甲骑兵,正在砍瓜切菜般地解决着试图阻拦他们的部队。 “那是谁的部将?是援军吗?”商秀珣秀眉紧蹙,满心疑问。 “竟陵没有这样的骑兵,不然的话也不会困死一地了。”商震喘着粗气,满脸疲惫地说道,他年事已高,这番打仗着实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 “他们太强了,我也很想拥有这样一支骑兵。”寇仲两眼放光,眼神中满是渴望与羡慕。 “不知道是敌是友。”徐子陵忧心忡忡,脸上写满了忧虑。 “确实,也许他们跟瓦岗寨一样,也是想吞并我们飞马牧场的,我们确实要小心点。”商秀珣的警惕心一下子被提到了顶点。 随后,她神色严肃地吩咐众人做好防御准备,决定坐山观虎斗,以不变应万变。 得益于沈落雁的当机立断和那两百骑兵的拼死阻挡,李天凡顺利跟铁甲军汇合。 此时的李天凡才从愣神中缓缓回过神来。 他的内心如同被打翻的五味瓶,复杂至极。 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错过攻破飞马牧场这一最好时机的惋惜,也不是被红甲骑兵杀了本部骑兵的愤怒,而是自己在关键时刻反应不当的羞赧,以及对沈落雁的深深不喜。 一直以来,父亲李密的赫赫威名既让他收获了满满的羡慕,同时也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对他形成了牢牢的禁锢。 在别人眼中,他似乎永远只是李密的儿子。 他渴望摆脱这一标签,想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此次吞并飞马牧场的计划,本来只是众多战略计划中的一个,但他强烈要求自己来执行这个计划。 李密拗不过他的执拗,只好派军师沈落雁帮他出谋划策,还派王伯当给他保驾护航,更出动了 3000 铁甲军再加同等数量的辅军,还有四大寇上万流寇作为前驱。 在他看来,此事可谓是十拿九稳,胜利仿佛就在眼前,荣耀即将加身。 然而,就在最接近成功的关键时刻,突然杀出的红甲骑兵无情地打破了他的美梦。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本该由他果断下令的时候,他却愣在了那里,结果沈落雁替他下达了命令。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害怕别人因此而轻视他,嘲笑他。 “这样别人怎么看我?只怕以后人家只会说我是虎父犬子吧。”这个想法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让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和对未来的恐惧。 突然,他眼神一变,变得诡异起来:“只要都死了,那就没有人知道我这个污点了。”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绝与阴森,仿佛下定了某种可怕的决心。 “整军,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李天凡大声吼道,他自以为聪明,还知道趁机立人设,想要借此挽回自己的形象。 “不可,步兵攻骑兵是大忌,我们已经没有骑兵策应了,应当以防御为先。”沈落雁眉头紧皱,理智地反对道。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深知此时冲动行事的后果不堪设想。 “沈落雁,我再警告你一次,我才是此次的指挥官,难道为兄弟们报仇就不应该吗?”李天凡情绪激动,脸红脖子粗地指责着,这一招都是跟他的好父亲学的,要时刻让自己处于道德的上风。 沈落雁心里很不想理这蠢货,但她也不想让密公的手下白白损失,强忍着怒火建议道:“让四大寇的人先上,我们的人再损失多一点,就镇压不住四大寇那群流寇了,还不如让他们去消耗敌人的箭矢,然后我们再去进攻,这样取胜就轻松多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