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 他记得谢清辞与吴清儿并不认识。 知道摄政王要来,吴清儿躺在床上,紧张的攥着被角。 终于,摄政王终于来见她了。 吴清儿心中很是紧张,当门打开的那刻,她的心几乎要飞出来。 听闻摄政王裴寂不近女色。 但那日却救了她,一直把她养在别院里,还派人专门保护她。 放眼整个盛京,乃至整个世间,除了谢清辞以外,她就是离摄政王最近的人。 其实她知道谢清辞一直缠着摄政王,但摄政王对谢清辞无意。 每次去盛京的长街上逛脂粉铺子或者首饰铺子,总能听闻关于谢清辞追着摄政王跑的消息。 大家背地里嘲笑谢清辞。 却不知她吴清儿才是摄政王精心养护在外的女子。 可今日为何听说谢清辞要与摄政王好事将近。 吴清儿心中酸涩,眼中泛起泪花,面色更加苍白。 裴寂站在门口,透过厚重的床幔依稀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吴清儿听不到脚步声,知道摄政王在与她保持距离。 裴寂声音有些冷淡。 “听说你想见我。” 吴清儿心中委屈,她早就表示想见摄政王,听闻摄政王回盛京的那天就想见他,可他却迟迟不来。 竹影说是因为王爷最近很忙。 今日出去她才知道,王爷要成婚了,怎么可能不忙。 吴清儿难过的深呼吸,紧攥着被角说: “是的,王爷,听说您安排小女见皇上,请问小女要如何做?” 竹影跟她说过,皇上喜欢柔弱的女子。 她想确认摄政王的意思,是不是也让她去勾引皇上。 王爷养了她三年,不可能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毕竟王爷不近女色,她是唯一被王爷养在外面的女人。 她是唯一。 裴寂冷漠的说:“这自是要看吴小姐想要替你冤死的父亲做到何种地步。” 吴清儿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甘心的咬了咬唇,泛白的唇瓣被咬的鲜血欲滴,配上苍白的面容,更有一种病态柔弱美。 一般男人见了肯定要同情心泛滥。 吴清儿奋力的挑起厚重的床幔,累得气喘吁吁,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 “王爷,清儿不懂,冒昧的问一句,王爷是不是希望清儿勾引皇上。” 裴寂立刻背过身。 女子闺房他本就不该来,站在门口隔着床幔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这还是看在吴清儿病弱以及她父亲是个清官的面子上。 “这是吴小姐自己的事,与本王无关。另外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本王救了你,否则你父亲的案子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吴清儿大胆的打量男人的背影,宽大的黑色兜帽袍子挡住男人的身形。 但她知道男人长得极为惊艳,身形矫健有力,每一处都让她心动。 裴寂看着像书生,其实比书生更有力,更有魄力。 与她爹那样的文弱书生完全不同。 可这样的男人却从不正眼看她。 “王爷,小女不想勾引皇上。” 她深情的看的裴寂的背影,藏在心中三年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她死死咬住嘴唇。 她怕说出来,王爷以后再也不愿来见她。 凝视男人的背影,男人迟迟没有反应。 屋中寂静的落针可闻。 这样的沉默让吴清儿心中更加不安。 她很清楚,裴寂很快就要成婚,成婚后是不是就不能来看她了? “王爷,您是不是要成婚了?” 裴寂依旧没有回头,疑惑的问:“你听谁说的?” 吴清儿期期艾艾的说:“今日在街上听别人说的。今日在脂粉铺子遇到几个穿着不菲的贵女,她们一直在谈论你和谢小姐的婚事,好像谢小姐也在。” 说到这里,吴清儿不安的看向裴寂。 想听裴寂说出“不是那样的,本王不会与谢清辞成婚”。 但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 “裴谢两家好事将近,那天就是你偶遇皇上的好时机。若是吴小姐不愿意替父申冤,本王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归故里。” “小女不是那个意思。”吴清儿急了,她不想回去。 “清儿就是想问问王爷的意思,毕竟清儿在盛京只认识王爷一人。小女一定会为父亲伸冤的。” 嘴上这样说,其实吴清儿心中清楚,她被当金丝雀养了三年,报仇的意识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裴寂站的笔直,语气依旧淡漠疏离。 “吴小姐记住今日的话,本王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是坚定报仇信念本王就为你安排,若是不能坚定报仇,本王会送你回去。” 说完裴寂头也不回的离开。 门关上,吴清儿不甘心的捏着被角,盯着紧闭的房门许久。 她的父亲是个清官,好不容易当上知府,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吴府被灭门。 若不是她在佛寺住了一夜,想必她也死在那个昏天黑夜里。 即使这样,她也没有逃过那些人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