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太监笑着说:“皇上不必多心,听闻摄政王不近女色,就连府里的苍蝇都是公的。” 年轻的帝王总觉得不对劲,他三岁就与裴寂在一起读书,裴寂虽然冷冷的,但不至于不近女色。 他曾经偷看到裴寂对着一盒糖渣发呆,他好奇地问过裴寂,裴寂说是一个女孩送他的。 那个糖渣裴寂一直很宝贝。 他不信裴寂不近女色,那个送糖人的女孩一定对裴寂很重要。 他吩咐身旁的小太监:“让眼线盯紧摄政王府,一旦有女子出现,立刻来报。” 裴国公府。 国公回到府里,谢温情袅袅婷婷的走过来搀扶国公的手臂,抬起头时眼圈发红,一脸委屈。 “国公爷,唉……” 谢温情搀扶国公坐下,眉头微蹙,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 裴国公拿起谢温情的手放在手心里,眼里都是宠爱。 “今日又在裴寂那里受委屈了?” 谢温情不说话,眼圈瞬间发红,隐隐闪着泪光。 “逆子。”裴国公怒吼一声,抚摸谢温情的手说,“今日有太后的人在,他还让你受委屈,他真是越来越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谢温情委屈的不发一言,凄婉的看着裴国公,好像裴国公的猜想都是对的。 “夫人,为夫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对他太好,他才八岁就知道害人,心早就烂透了。你学他生母的样子,让他感受到母亲的温暖,这些年你放弃做自己,真是委屈你了。可是他不懂你的良苦用心。夫人,以后不要委屈自己,记住,你是他的长辈。” 谢温情抽出手拿着帕子拭泪,善解人意的说: “国公爷,毕竟他是姐姐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妾身与姐姐感情甚笃,不忍心看她留下的孩子没有母亲。” “夫人,你就是太善良了。国公府夫人的位置本来就是你的,当年委屈你了。” 裴国公很是心疼的为谢温情擦眼角的泪。 “国公爷,哪里的话,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一双水眸泛着光,情意绵绵如丝线缠住裴国公。 裴国公深呼吸, 情难自禁,拥人入怀。 没想到过去二十多年,谢温情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情根深种。 当年他中意的就是谢温情,奈何谢温情不是谢家长女。 谢温情主动与他分开,看着他娶别人,那时的谢温情心里一定很痛。 裴国公每每想到这里,心中充满愧疚。 因为这份愧疚,对谢温情极为宠爱。 “夫人,你等着,为夫一定会帮你教训那个逆子。” 被他拥在怀里的谢温情嘴角扯出笑意。 谢温情一脸得意,在心中说:姐姐,不要怪我抢了你的夫君。 当年她偷听到谢裴两家联姻,就知道谢府决定扶持谁,于是她先勾引了名义上的姐夫。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谢温情收起笑容,委屈的说:“摄政王毕竟是姐姐的孩子,还是算了。国公爷若是真的想要对妾身好,不如对程儿好些。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谢温情一只白皙的手指在国公爷的胸前画圈圈,极为挑逗。 国公爷握住不安分的手,呼吸有些粗重。 “你放心,等程儿和谢府大小姐成婚,程儿一定会得到谢府的支持。” 国公爷哼了一声道:“若不是那个逆子从中阻拦,程儿早就是国公府世子了。夫人放心,谢府不会坐视不管,到时我们一同为程儿请封世子。皇上一定会答应。” 国公爷说的笃定。 谢温情眸子亮了又亮,靠在国公爷胸口处撒娇。 周围俯视的丫鬟小厮自觉出去,并关上门。 很快屋里传出难以言状的声响。 丫鬟们见怪不怪,谢温情身边的大丫鬟吩咐人去准备沐浴的水。 说好听点叫夫妻情深,情难自禁。 说难听点叫白日宣淫。 总之谢温情与裴国公的感情非常好,在盛京城里算是有名的恩爱夫妻。 十九年了,还有谁记得当初的国公府夫人是谁。 入夜,凉风习习,春日很快就要过去。 裴寂在书房中望着一沓书信出神,旁边还有一盒糖渣。 这是他的精神寄托。 风影敲了敲门进来。 “王爷,皇上今日召见了裴国公,裴谢两府的婚期定在今年的五月初八,还有一个多月。” 裴寂合上装着书信的匣子,眼底温柔散去,一双黑眸闪着嘲讽的光。 “他们还真是心急,告诉吴清儿,养好身体,她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风影有些为难的说:“王爷,吴小姐想要见你,说有话想当面跟你说。” 裴寂望着糖渣,果断拒绝:“不见” “可……”风影欲言又止,“竹影来报,吴小姐今日口味很差,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脸色苍白,属下觉得王爷还是去看看为好。” 裴寂眉头微蹙:“不是说她身体好了吗?” “吴小姐听说您王爷会帮她见到皇上,她很高兴,今日出门打算买东西,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可能是吹风着了凉,大夫说是心有郁结。煎的药喂不进去。” 裴寂看了看天色,拿起玄色的兜帽长袍。 “去看看。” 风影先出门引走监视的人,裴寂从侧门出府骑马赶往郊区别院。 夜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以前他也是匆忙赶回郁聪聪的小院,有几次差点被郁聪聪发现。 不过郁聪聪好像对他的事一点都不关心,从不问他出门做了什么,也不问他的名字,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倌。 想到这里裴寂心中一阵悲凉。 他还以为郁聪聪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会对他更加爱慕依恋,就像盛京的那些贵女一样。 但郁聪聪反而避他不及。 真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想到这里裴寂轻笑出声。他看中的女子果然独一无二。 追上来的风影不知王爷为何这样笑。 但这三年来他早已习惯了王爷不时露出笑容,有时又一脸哀怨。 王爷陷入情网了。 别院很隐蔽,四周除了这座院子,没有其他人家。 裴寂下马,很快有人过来牵走马匹。 “竹影,吴小姐在街上遇到了什么事?” 一道黑影闪出,行了个礼。 “回王爷,街上人多,属下离得远了些,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吴小姐从首饰铺子出来后没多久,属下看到谢清辞小姐和几个官家小姐也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