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心里也希望,说韩二当家的父子是日本间谍的话,是那些日本人的阴谋。 于是笑着说道:“韩叔啊,您老也别怪我们如此大张旗鼓地,让您来做解释。 实在是,您老对咱们的帮助太大了,如果真的要是像那些日本间谍说的,您也是她们的同伙,那咱们这队伍啊,还不得让日本鬼子一网打尽呢。” 三荒子也说:“对,韩二当家的,您得好好解释解释,为啥日本间谍全都一口咬定,你就是他们的同伙。如果解释不通,那咱们为了这好几千号弟兄们的安全,可就不能怪我们不客气了。” 韩二当家的一听这话,就知道,有门啊。 这就是说,只要自己解释好了,不是日本间谍同伙,那自己就不用死了。哈哈,这可太好了! 当下眼睛就红了。也是感激陈秀秀她们还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不然悄悄把自己跟儿子暗杀掉,谁也说不出来啥,毕竟,日本间谍都一口咬定,自己是他们同伙了。 要么说人太聪明也不好,这想得多,就容易把简单的事情,给想得格外复杂。 其实陈秀秀固然是从老爹陈厚魁这里知道,韩二当家的当年穿的所谓草鞋,有可能就是日本人惯穿的那种木屐。 但是也没有就凭此认定韩二当家的,就真的是日本间谍。 毕竟,如果韩二当家的要真的是日本间谍,那前几次打仗的时候,可有太多机会坑她们这些人了。 哪怕不出啥招坑他们,就说人家要是不给出主意,是不是也不能赢得那么顺利吧。 所以,其实陈秀秀本人来讲,心里也都是半信半疑的,再加上又有蔡曼丽的提醒,更不可能去冤枉韩二当家的。 只不过,因为陈秀秀是大当家的,既然有日本间谍指证韩二当家的了,那她有必要证明,韩二当家的到底是不是日本间谍。 这是对整个队伍的负责,也是对韩二当家父子的负责。不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咋能服众呢。 韩二当家的醒酒了,仔细一想,毕竟他也是个聪明人,也就想明白了,苦笑一声,给众人讲起了他的故事: 韩二当家的本名叫韩振天,是个在津市唱戏的,还是个当时很有名气的武生,所以这手上是多少有点真功夫的。 而且他家里也可称一句梨园世家,家里的人也大都是唱戏的。 过去旧社会,唱戏的人都叫戏子,社会地位低得不得了,过去都说这戏子是下九流,甚至都不如小饭馆里头那跑堂的受人待见。 不然咋都把戏子跟婊子相提并论呢,一般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的。 过去管这唱戏的都叫吃开口饭的,嗓子要是不好,那是唱不了戏的。 可巧这韩二当家的,当年那嗓子叫一个好呀,每次轮到他上台,那是观者云集,还有好些达官贵人来捧场的。 这就是台柱子呀,家里人也都期望,他能带领自己家的戏班子,更上一层楼。 他呢,也正值盛年,志得意满,又有娇妻幼子在侧,那真是人生圆满啊。 可乐极生悲这话,用到韩二当家的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他妻子原来是个唱京韵大鼓的,也长得花容月貌,两家都是戏曲世家,从小青梅竹马,结婚生子以后感情更好。 谁知道,天降横祸。 有一天,他妻子携一对双胞胎女儿,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回程的路上,就被日本浪人给看上了,当下就给掠走,糟蹋了不算,还给肢解扔到了大街上。 韩二当家的从事的职业,也是跟社会上三教九流都有交情的,一看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失踪了,当下就发动那些弟兄帮忙找。 鱼有鱼路,虾有虾道,没到一天时间,就打听出来了。 韩二当家的看见自己妻女,被肢解的尸身以后,当场就厥过去了。 本来青梅竹马,感情就极深,何况这还有两个才十岁左右的幼女,就说谁能受得了。 当下就要出去找日本浪人拼命去。 可他们这是个大家族,梨园世家,六代同堂。 过去那戏子社会地位低,家里的人当了戏子的,也有那被军阀呀,达官贵人啥的掠走的,可他们能有啥办法啊,身处社会最底层,伸冤都没处喊去。 更不敢招惹日本浪人。 因为这日本浪人,连当官的都不敢惹,何况他们就是个下九流的戏子。 你就算是满身是嘴,可没场伸冤有啥用啊,要不怎么说先有国后有家呢,不然真是受了冤屈都没地方诉去。 家里头的人,都劝韩二当家的,咽下这口气吧,不然咋办呢,这还有个小儿子呢,要是韩二当家的真出了啥事情,本来就没了娘,再没了爹,这小孩儿可咋办。 何况更可能给家族,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就连他妻子的娘家人都纷纷劝他,息事宁人吧,还承诺再把家里头另一房的闺女,嫁给他做填房。 韩二当家的听着耳边这些人的话,也没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当天就把小儿子带走了,家里人可哪里找他们父子,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