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晏宸带兵退回北狄边防州县,陆湛兵力大损无法再战,李思齐则带着五万精兵回到驻守地。 第一次出兵就以最少的牺牲打了胜仗,军中上下处处都是酒后开怀的吆喝声。 军帐内,李思齐感慨道:“将士们士气恢宏,此时乘胜追击,说不定能一举拿下北狄的若羌城。” 陆十洲端起酒碗,掩盖住眉梢的嘲讽,李思齐能赢,靠的是那群药疯子,他却连这一点都想不通,还想着攻城,果然,常年在山谷里养病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行军作战。 蔺淮言解释道:“不能追,姬晏宸心思叵测,撤退时,故意用了显眼的马车,就是想引诱我们追上去。而他既然能在赣州城内埋下大量火药,想必他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布下了陷阱。现如今大将军那边伤亡惨重,一旦这五万人马落入姬宴宸的陷阱,只会有去无回。” 李思齐想了想,听劝道:“那就听兄长的,明日就回京复命。” 提起京城,陆十洲烦躁地一口闷下碗中酒,常年养在深谷里的四皇子都已经出来建立军功了,李哲禹还在惹皇上不高兴被罚禁足! 本来皇宫中只有一个李修渊就已经让父亲三召不归给皇上施压,现在又来一个李思齐,看来宫中的仗远比这边疆更难打! 翌日,李思齐率先和蔺淮言回到赣州,陆十洲则回到军营和陆湛会合。 赣州城。 几人走在城中,处处可以听见百姓对林原白的夸赞。而林原白也确实没有辜负百姓的信任,在他的治理下,赣州城内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爆炸后的复建,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丝毫看不出半个月前这里处处弥漫着恐慌。 高耀光站在赣州最大的酒肆前,看见迎面走在最前方的李思齐,立刻迎接了上去,“下官参见四皇子!” 李思齐食指放在嘴边,“嘘,高知州,叫我四公子即可。” 高耀光明白李思齐不愿意声张的理由,这位皇子自五岁时被送出皇宫养病,便全无音讯,就连当前储君之争也只分为了大皇子和三皇子两派,李思齐显然是被遗忘的一位。 但是现在他突然立下军功,一旦这则消息传入京中必定会引起宫中那两位的忌惮,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皇位,那二位很有可能联手让李思齐回不到京城...... 高耀光连忙改口道:“四公子、少卿,下官已经备好了酒菜,快请进。” 几人入了酒肆,李思齐突然回身看了眼,问道:“林侍郎呢?”一路上听了不少百姓对其的称赞,难免不会对这位从未见过面的人产生好奇。 高耀光解释道:“本来林侍郎是和下官一起在此恭候二位,但是青莲书院的人因为在旧址重建书院一事上,遇见了一些困难,他们听闻林侍郎对营造业也颇有研究,便将林侍郎请了过去。” 李思齐点头称赞道:“不亏是新科状元,学识渊博。” 青莲书院。 林原白将修改完后的图纸交给掌书后就离开,路过衙门时,走进隔壁的一间茶馆,这间茶馆他来过几次,但是这一次他直接找到了店家,拿出一枚令牌。 正是出京前李修渊给的的贴身之物。 店家扫了一眼,指着茶馆的后院对林原白道:“客观请。” 林原白道:“不必了,带话给你的主子,四子击退北狄,即日起便要起程回京。” 店家迅速记下此句,抬头时,眼前只剩下那枚令牌。 林原白回到酒肆,掌柜的立刻跟了过来,“侍郎快请,高知州说您等的客人已经到了。” 林原白颔首,跟随掌柜上楼,目光却突然瞥见角落里的一桌。 桌上有五人,四名男子除了季多身边的那位面生外,其余的都见过,是蔺淮言身边的人,而背对他的那位女子,正在认真的埋头苦吃。 “侍郎?”掌柜的见他驻足不前,随着他目光看去,“这几位是跟着贵客一起来的,本来也安排在楼上雅间,但是那位姑娘想吃隔壁的甜糕,便坐在下面。还别说,这姑娘是真爱吃甜糕,也是真能吃,一口一个,都不觉得腻。” 沈初嗜甜,想必北方的甜糕在她心中甜度远远不够。 林原白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放走了沈初,她却还是回到了蔺淮言的身边,明明初衷不想让沈初和蔺淮言有过多交集,却反而给蔺淮言制造了机会。 “侍郎,该上去了,贵客们都等着你在。” 林原白收回目光,跟随掌柜进入厢房。 此时,沈初包着一口甜糕回头,什么人也没有呀。 一顿饭吃了很久,沈初撑的肚子圆滚滚的,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楼上的人才下来。 蔺淮言看出沈初的异样,越过李思齐和林原白,走向沈初,“不舒服?” 沈初抬眸,撇了撇嘴,“吃太多了.....” 身后李思齐笑着对林原白感慨道:“沈姑娘机智率真,确实与众不同,难怪兄长如此爱护她了。” “是吗。”林原白寒眸落在沈初身上,淡淡道。 李思齐道:“侍郎是有所不知,我这位兄长为了从姬晏宸手中救下沈姑娘,竟然单枪匹马追到了北狄地界,若不是我赶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林原白垂下眸光,掩去眼中的自嘲,本来,救她的人可以是自己。 沈初站了一会儿后,舒服了一些,这才对站在最后面的高耀光道:“高知州,能否让我去地牢探望一个朋友。” 高耀光一怔,有些犹豫道,“不知道沈姑娘想探谁?” “徐知意......” 林原白目光刷地一下落在沈初身上,她全都记起来了....... 高耀光拧着眉头,叹了口气,“不瞒沈姑娘,那日城中发生爆炸,衙门被围攻,春曦姑娘被人趁乱救走了,我已经张贴了巡捕告示,但是一直没有音信。” 沈初愣住,余光瞟了眼一旁的徐知行,即便后者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看出了徐知行眼里闪烁的光芒。 而她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