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之好?” 赵老汉也愣住了,脸上露出愤怒,这些人安的什么心? 话头一开,相邻几张方桌上的工人纷纷出言,一脸气愤, 对于坊间的流言简直是深恶痛绝。 苗五一直面露冷静,轻哼一声,缓缓开口: “依我看啊,他们就是想用此等流言蜚语,看一看靖国公是否有大碍。” “此话何讲?”王娘娘有些疑惑。 “你看啊,若是靖国公无事, 三司衙门哪能任凭流言扩散,还不早就抓人了, 若是靖国公真出事了, 三司衙门定然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管这等事。 更何况,军中来的先生说了, 衙门中有人打着为百姓好的名义祸害咱们,给靖国公以及曲州添乱。 此刻出现这等事,他们巴不得呢,又怎么会阻拦?” 苗五的声音铿锵有力,加之他硕大的体型与粗壮的嗓门, 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由得面露深思,频频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赵老汉想了想,问道: “靖国公一直未曾娶亲,说不得此事是真的,只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捅出来了。” 此言一出,赵老汉就有些后悔, 只见在场诸多人的眸子都投了过来,面露莫名。 赵老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别别别看我啊,我只是瞎猜的,老汉我可什么都不懂, 而且,你们在这做工吃饭, 老汉我能赚不少银子,我巴不得靖国公和曲州好啊。” 听着赵老汉的频频解释,在场一些人才将眸子收了回去, 他们这些人,不似那些读书姥爷以及商贾掌柜,以前他们靠天吃饭吃不饱, 现在靠朝廷吃饭,可算是能吃饱了, 吃饱后的滋味可是让人沉迷, 他们甚至在心中暗暗发誓, 谁让他们吃不饱,他们就杀了谁。 谁来祸害曲州,他们就杀了谁。 赵老汉见气氛古怪, 便兴致缺缺地站了起来,心中也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担忧。 若是没了工坊,他这酒摊可是要走回老路了, 每日辛勤忙碌,只能勉强够一家人果腹。 “唉,这过惯了好日子, 再去过以前的窝囊日子,还真是让人难为情。” 赵老汉心中无声自语,视线扫动间眼神一凝, 他突兀地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眼睛一转,连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福源酒楼外的边缘位置,有一位穿白衣的年轻人正坐在那里, 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饭食, 即便这饭菜不好吃,年轻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小口咀嚼,但速度却不慢,等赵老汉赶来时, 那年轻人已经又盛了一大碗饭。 在这福源酒楼,菜只有一份, 但饭可以随便吃,也算是曲州衙门的一个利民之举。 毕竟,寻常人家也没有什么菜肴。 赵老汉笑呵呵地走到那年轻人身旁坐下, 年轻人就是前些日子刚刚见过的李秀才。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比那日好上许多,眼中也没有长时间挨饿的疲惫。 李秀才见他过来,眼睛一亮,转而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饭碗放了下来,沉声道: “赵老丈...” 赵老汉打量了他几眼,笑呵呵说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李秀才如今可是找到好活计了?” “幸亏赵老丈提点,李某如今在荣记商行做账房, 还顺便做一些文书活计,每月五钱银子。” 赵老汉脸上露出笑容,显得很有成就感: “极好极好,五钱银子已经赚得不少, 老汉我一个月累死累活的也才赚个一两银子,还要请一个伙计。” 李秀才笑了起来,面露感慨: “赵老丈,以前是李某不食人间烟火了, 其实在商行做工这两日,也没有什么难为情, 有些事情走出了第一步,事情也就成了一大半,多谢了。 要不是您提点,李某可能还窝在家中, 整日算计着吃多少米粥,也吃不上如今这饱饭。” 说着,他指了指碗中的饭食,笑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 赵老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如今风浪城四处传言靖国公遇刺,这城内工坊可能人亡政息, 李秀才你是读书人,给小老儿说道说道, 要不小老儿会惴惴不安,睡不着觉啊。” 赵老汉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站起身冲回摊贩,还丢下一句话: “我去给你拿壶酒。” 不多时,赵老汉递过来一壶曲酒,小声嘀咕: “也不知道今个儿是怎么了,这么多喝曲酒的,这是最后一壶了,给你。” 李秀才没有客气,笑着点了点头: “赵老丈,这是他们在为靖国公祈福, 早就听闻靖国公与武大人喜欢喝曲酒, 睹物思人,悼念一二。 今日借着赵老丈的酒水,李某也再次祝愿靖国公早日康复,风浪城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