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性急的和尚,既然你赤手空拳,在下也不占你便宜。” 那军官翻身下马,也没取武器,迎上鲁智深的拳头。 双拳交接,满是肌肉碰撞的声音。 两人便在夜色底下交起手来。 一时间,场中犹如双龙竞宝,对虎争餐。 雄赳赳,雷吼风呼杀气闪。 两人斗得四五十回合,那军官心中暗惊。 这大和尚,好大的气力,我却是大意了,赤手空拳的确不是他对手。 他也不虚张声势,随即跳出战圈。 “和尚,端地好本事,拳脚功夫我认输了。” 谁知鲁智深与他对战时,也是起了相惜之意。 “你这军官,本事倒不小,能跟洒家打上三五十回合的,不多。” 那军官倒也不啰嗦,径自到马上取出佩刀,对着指着三人道。 “公务在身,今日倒是得罪了。” “那军官,洒家说一句,这石勇兄弟受人骗了钱财,说理不成反倒被对方打,这才杀了人,你若分得黑白,便该放了他。” 鲁智深见他也不仗势,言语间缓和不少。 “孰是孰非,自有衙门审理,我的职责便是带他回去。” “呔。”鲁智深急了:“你这撮鸟,别以为你有刀在身,洒家就怕了你,来,再战个三百回合。” 他抡起袖子,便要再上。 林冲却站了出来,他见军官有刀刃,怕鲁智深吃了亏,出言道: “哥哥,这一阵,让我来。” 鲁智深看向郑屠,见他微微点头,便朝林冲道:“教头当心,这厮本领不差。” 林冲自信一笑。 “军爷,便让在下领教一下。” “当心了!” 那军官纵身跃起,长刀朝林冲当头劈来。 有刀刃在手,他似乎变了个人。 浑身气势大涨。 林冲眉目一扬。 “来得好!” 右手举刀,挡掉了他的攻击,随后快速闪到左侧,劈出一刀。 毫无意外,也被军官挡下。 下一刻,两人陷入混战。 双刀交织出的火花,在夜色中不时闪耀。 “铿铿” 碰撞声震人心神,在宁静的道观中,尤为刺耳。 石勇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这一场旷世之战。 林冲擅使枪,此时用上刀,却是有些掣肘。 但好在刀是宝刀,弥补了不足。 两人斗了将近百回合,不见胜负。 “不愧是禁军教头,这一身本领,简直似蛟龙出海,惊天动地。”石勇忍不住脱口赞了一句。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军官撤出战圈,伸出右手阻拦了林冲的进攻。 “慢着,你是禁军教头?” 两人脸上皆刺有金印。 林冲没有直接回答,毕竟对方是军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下在梁中书那里听闻,近日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获罪刺配沧州,莫非就是阁下?” 见身份被识破,林冲也不再隐瞒。 “正是林某。” 闻言,那军官立刻弃了军刀,走到面前拱手抱拳。 “久闻教头大名,而今得见,却是荣幸之至。” 林冲方才战他不下,心中也佩服对方的本领。 当下也是抱拳回礼:“敢问军爷高姓?” “在下杨志,因胎记长在脸上,人送外号青面兽。” “哈哈!” 此时,郑屠仰天大笑,走了出来。 “青面兽之名,在下也是有所耳闻,今日大家不打不相识,何不殿中一叙?” “这位是?”杨志看着郑屠问道。 “他是洒家哥哥,名唤郑屠,镇关西便是他了,俺叫鲁智深,俗家名字鲁达。” 鲁智深一骨碌全介绍了。 杨志神色一凛,随后走到郑屠面前,躬身作揖。 “原来是镇关西和鲁提辖在上,小可眼拙,冲突之处还望见谅。” 石勇和林冲满脸疑惑。 如何一个军官看到两个逃犯,不思抓捕,反倒满心钦佩? 郑屠自然是知道杨志的遭遇和秉性,加上双方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方才敢直言相告。 “杨志兄弟本领滔天,在下佩服。” “兄长见笑了,在下论气力,不是智深兄长对手,论兵刃,更不及教头万一。”杨志谦虚回道。 鲁智深还念念不忘石勇的事,当下站出来道:“杨志兄弟,依洒家看,你也是条汉子,替官府做事无可厚非,但却为何黑白不分?” “唉!” 杨志叹了口气:“此事,却说来话长。” 郑屠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殿中一叙。” 五人来到神殿中,点燃火把,彻夜谈了起来。 杨志开口:“不瞒诸位,在下先祖乃是杨业,曾在殿帅府任制使,因押送花石纲,在黄河里翻了船,因此丢了官...” “什么?”林冲听到这里,不禁插话道:“你是杨令公后人?” “正是,小可不才,乃是杨令公三代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