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郑屠面前,那人缓缓蹲下,伸出右手,轻轻拨开郑屠的领口。 “贼子作甚?” 郑屠一声大喝,立即伸出右手抓住了他的臂腕。 那人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看清郑屠是如何出手,手臂便被对方抓住。 他猛力挣扎,却发现根本挣扎不开。 随后,他左手朝郑屠肩膀轰出一拳,试图迫使他松手。 咦? 有点意思。 郑屠寻思,一般人在这危急时刻,都是击打对方脑袋,这人却是砸向自己肩膀。 心里应该是不想害人性命。 他的拳头还未抵达郑屠的肩膀,便只见眼前身影一闪。 郑屠已经到了他的身后,那人的右手,也被反手捆在胸前。 可他反应不慢,抬起左脚便往后踢。 郑屠顺势踩向他的关节,那人哪经得起这么大的力气,顺势左脚便跪在了地上。 此时,林冲和鲁智深也已醒转。 “哪来的贼人?”鲁智深一声大呼。 林冲从他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 见他虽然被郑屠擒住,但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惧色,更没有出言求饶,只道: “既然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只叹我石勇时运不济。” 闻言,郑屠一怔。 石勇? 这是石将军石勇! 又是一个地煞? 郑屠心念一动,将他放了。 “你叫石勇?”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在下。”石勇看了三人一眼,转动着发痛的手臂。 “可有绰号?”郑屠想再次确认。 “小可不才,乡里人皆唤我石将军。”石勇斜眼看着郑屠,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 果真是石勇。 须知此人也是面恶心善,极其讲义气的人,虽然本事不大,在梁山也没什么建树,但在原着中,为了不连累柴进,宁愿自己入狱。 郑屠对他观感还是不错的。 “果然是石将军当下,久仰久仰。”郑屠随即拱手抱拳道。 “你...你们是何人?”石勇见状不由一愣。 自己的名声何时如此远扬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只是石勇兄弟方才伸手入我怀,却是作甚?”郑屠笑着问道。 石勇瞥了三人一眼,心道:这个胖子尚且有如此本事,这两人威风凛凛,相貌不凡,想必武艺也是不差,若不从实说出,怕惹怒对方,坏了性命反而不美。 “惭愧,在下只是想得些银钱,离了此地。未曾想遇到高手,只能认栽。”石勇低下头。 郑屠点头,随即回道:“石勇兄弟威名在外,却为何沦落至此?” “不瞒你们,在下平日里以赌为生,昨日里碰见庄家出千,赢了我所有钱财,被我发现,在下与其理论,想讨回钱财,不料那厮不还钱财便罢,还遣人打我,一怒之下,我将他杀了,被梁中书手下军官追捕,一路逃至此间。” “本想着回沧州老家去,怎奈何身无分文,行路不得,见三位在此,想取些银钱路上做盘缠。” 说完,石勇略微自嘲摇了摇头。 显然没料到他会遇到硬茬子。 “石勇兄弟杀得好!”鲁智深忍不住出言赞道。 见被人认可,石勇抬起头,朝鲁智深抱了一拳。 林冲只是站在一旁静听,并不出言。 “原来如此。”郑屠扬起嘴角一笑。 鲁智深却插话道:“这梁中书又是何许人,以兄弟本领还怕了官兵不成?” “师父不知,这梁中书是大名府留守兼任知府,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整个大名府唯他是从,手下有兵马数万,手下军官更是各个本事高强,在下区区一介贱民,怎敢与之对抗?”石勇露出一丝无奈笑容。 听他杀了人,同是逃犯,郑屠方才出言:“不才郑屠,这位是鲁智深,那位便是民满东京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林冲,得遇石勇兄弟,却是有缘。” “什么,你...你是郑屠?”石勇双目圆瞪。 “正是在下。” 石勇二话不说,倒身便拜。 “在下早已闻得三位英雄大名,如今竟能在此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郑屠微笑着将他扶起,随即从怀中取出百两便钱,递给石勇。 “石勇贤弟虎落平阳,叫人不平,些许银钱算是我三兄弟心意,切莫嫌弃。” 接过便钱,石勇看了一眼,顿时热泪盈眶。 他再度拜倒:“多谢哥哥仗义,在下没齿难忘。” 郑屠笑着道:“既然军官追捕于你,速速离去,莫要误了时辰。” “敢问三位哥哥何往,待风头过时,石勇定当相报。” 郑屠暗赞,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汉子。 “我等要去山东走一遭。” 虽然三人要去建康府,但郑屠并不打算长留。 山东,才是他的最终归属地。 他心中已然有了规划。 “在下谨记,三位哥哥保重。”石勇站起,朝三人重重抱拳。 而后,他后退几步,最后看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去。 可在此时,殿外突然响起一道呼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