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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叙坐落在香岛最繁华的西唐街。
因有着巨大的玻璃幕墙,所以在老钱风的街区里有些突兀,它在印出维港风貌的同时,又展示着内里陈列精致的商品。
不比外面的闷热,香叙里是清凉舒适的。
迟妍在里面逛了一会儿,准备拿着一瓶小样去试香,未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霸道的声音。
“我说这身影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你。”
迟妍握着小样的手微微收紧。
虽然早料到会在香叙里碰到温舒云,但不得不说,真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她还是会感到那么一些不适。
迟妍放回小样,转过身眸色淡淡地看向身后的人。
只见温舒云满是敌意且戒备地看着她,随即拉住一个路过的店员表达自己的不满:“怎么,现在香叙的vip这么不值钱了?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被放进来。”
香叙是会员制,须购买香叙旗下的包包、衣服以及其他奢品到达百万,才能成为香叙的VIP。而更高级的svip,则可以购入香叙为其特制的私人香水。
但其实香叙的香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香叙背后的温家??这个香岛的老钱世家。
多少贵妇为了给自家产业拉上点温氏的投资,来追捧这些年已经逐渐落寞的香叙,以及温舒云的臭脚。
所以这也是温舒云哪怕厚着脸皮,也要求着温涉把香叙给她的原因。
不过店员显然是刚进香叙,并不知道温舒云是谁,只礼貌地同她回复:“这位女士,不好意思,宁小姐确实是我们店里的SVIP。这个时间段是我们为宁小姐提供专属服务的时间段,如您有服务需要,请先去前台预约服务时间,并在茶餐厅等候。”
温舒云气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店员很实诚:“不好意思,无论您是谁,今日香叙的VIP厅都要提前预约的。”
温舒云被这番话气得一噎,转而看向迟妍:“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成了SVIP?我在香叙的时候,可没给你派发过SVIP!”
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话音:“姑姑,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
温舒云顿时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回身握住来者的手臂,委屈道:“知影,以后你可是这家店的女主人,现在就让店里不长眼的好好认认,省得以后来自己的地盘还得预约。”
小店员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得罪了贵人。
“姑姑,可我和阿涉还没订婚……”
女生的脸上有些许尴尬与羞赧。
“秦家和温家世代交好,你和阿涉联姻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香叙是温涉最看重的产业之一,你以后注定是要接手这家产业的。你若退了,某些人还以为自己能有资格管理这家店呢。”
这个“某些人”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
迟妍的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
她上前一步,对上温舒云:“舒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会有那么大的意见,但关于这家店的经营权,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音落,她递出一份东西。
那时,温舒云正要因为迟妍没大没小呼唤自己名字而生气,但下一秒,被怼到眼前的一份文件,遏制了所有怒火。
她不敢置信地扯过那份聘请书看了一眼,最后不禁气笑。
“你给温涉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把这么重要的香叙给了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你懂什么是香水吗,你怕是我身上今日喷的是香叙的哪款香水都不知道吧!”
说到后来,温舒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声调节节攀高。
迟妍嗤笑着闭上眼,闻了一下空气,随即娓娓道来:“你今天喷的,不是香叙的香水,是香叙对家森澜旗下的一款叫巴黎塔的香水,前调已过,现在是中调的……曼陀罗、茉莉和橙花,不过这种香味适合年轻活泼的少女,不适合如今的你。”
“你、你说我老?!”温舒云再次气炸。
迟妍淡笑一声:“小姑子多虑了,我只是想推荐更适合你熟女气息的,比如香叙旗下的如我香水,那是茉莉和玫瑰的香,再带点沉香木的味道,显得更沉稳些。”
温舒云现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若雪不仅展示了她有多了解香水,了解这个行业,还闻出了她身上用着香叙对家的竞品香水。
这时,迟妍坐到一旁的休息区,对比温舒云的气急败坏,她显得游刃有余许多:“不知道小姑子对于我如今担任香叙店长一职,还有什么疑问吗?”
“无论如何,你终究是个外人,你有什么资格?”温舒云仍旧不死心,没想到自己的血缘关系败给了温涉这个半路出现的继母!
迟妍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温家大房的产业,自然是要在大房人手里。我是温涉的继母,我没资格,难道你有资格?”说着,她看向那小店员,“送客吧。”
“哦……哦,是。”
小店员反应过来,连忙招来店里的安保,试图带走温舒云她们。
温舒云气得直接怒斥:“我是温家三小姐,你们谁敢碰我!”
随即,她又怒意满满地瞪向迟妍,“知影可是我爸亲自帮阿涉挑的未婚妻,你就是这么对待未来的儿媳妇的?你赶走我也算了,还要赶走她?”
迟妍把玩着桌上香水小样的喷头,疲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和温驰徵有法律为证的结婚证书,也没见你多尊重我这个长嫂啊。还有……别说是还没订婚的未婚妻,就算是订了婚的,也难保不会被换掉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温舒云护着那位秦知影,仿佛护犊子一般。
迟妍笑着用遥控器,将她们背对着的电视投影音量放大。
娱乐新闻主播的调侃声,逐渐充斥满这间微带火丿药味的VIP厅??
“近日,狗仔拍到温瑞新任总裁温涉与知名女星周?颜一起出入饭店吃饭的照片。这对算是香岛众所周知的地下情人。如今温瑞前总裁刚离世,周?颜是否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愿嫁进豪门,让我们拭目以待……”
迟妍用手腕撑着自己的下巴,好笑地看着温舒云和她身旁的秦知影。
那两张脸因为电视新闻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有趣极了。
秦知影终究是装不下去了,愤然道:“姑姑,我回家了!”说完,她拂手离开。
而温舒云回头瞪了一眼迟妍:“你给我等着!”说罢,她急匆匆地追去,“知影,等等姑姑。”
没了那两人后,VIP厅里回到了之前的静谧,就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小店员走过来,小声唤了迟妍一句:“店长。”
迟妍看向小店员胸口上的铭牌,上面写着沈书羽三个字。
她温和一笑,道:“以后就叫我宁姐吧,不用太过拘束。还有,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香谱,看完就走。”
“嗯好,我帮你拿。”
沈书羽连忙拿上员工卡去了实验室,帮迟妍拿资料。
之后整一个下午,迟妍都待在香叙里研究香谱。
窗外的烈日不知何时转为了雷阵雨。
玻璃幕墙被雨水大力冲刷,沙沙的雨声、沉闷的雷声,倒也算能让人心境莫名感到安宁。
终于,在累到脖子都酸了后,迟妍才将那命名为涉月的香水研究了个透彻。
值得高兴的是,涉月与她为自己特调的白兰很接近,但涉月的香味更清冷、长久些。
马上就到七月十三号了。
她要尽量复刻出一瓶涉月,以来弥补昨天自己对温涉的无心之举。
这样想着,迟妍合上香谱,起身同沈书羽说了声自己先走了,随即推开香叙的店门离开。
然而她的高跟鞋还没走出几步,便迟疑地停在了一滩水坑前。
水坑另一端,映出一辆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
此刻它的车门大开,两边各站着两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他们正神色肃穆地盯着她。
很显然,他们为她而来。
但,来者不善。
??
温家老宅坐落在中式的园林庭院里。
雨后,每一片树叶都沾上了澄澈的水珠。
水珠层层落下,叠起来的簌簌声浮进屋内,也算是让人能在压抑的氛围里喘口气。
此时,被几个保镖“请”过来的迟妍,正端坐在沙发上。
她的目光则时不时瞥向自己肿起来的脚踝,神情有愤懑,也有委屈。
那些保镖,说好听的,是“请”她来温家老宅做客,说难听点,简直跟土匪把她掳来没什么两样。
害她的脚崴伤,连这样坐着都无法忽视一阵阵传来的疼。
终于,主座上,那位身着黑褂子的老者甩了甩手上盘着的手捻珠,起身朝迟妍走来。
“前些日子我病了,没能参加我儿驰徵的解秽宴,也没与你正式见上一面,算是我这个做长辈的,礼数不周。”
迟妍垂眸,只能毕恭毕敬道:“爸,您客气了。本来这些就该以您的身体为重。”
这时,老爷子话头一转:“听说解秽宴上,舒云对你不太尊重吗?”
听他提及这个,迟妍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也不知道老爷子突然找上自己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温舒云那么玩不起,向老爷子哭诉她抢走了香叙?所以老爷子为了给宝贝女儿撑腰,亲自找她算账来了?
迟妍心有戚戚,刚想说些什么,又听老爷子继续道:“如今你作为长媳长嫂,也该好好管教弟弟妹妹,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不用顾及别的,尽管教育。”
嗯……
嗯?!
迟妍满是惊讶地看向对方,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老爷子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反应,而是沉声敲打,“只是有件事,如今,你也该上点心。”
迟妍心蓦地一慌。
她恭敬垂眸:“还请爸明示。”
“阿涉也老大不小了,还闹出那样不堪、败坏家族名声的绯闻……你作为他的继母,有权利也有义务盯着他的婚事。所以你去处理掉那个女星,别再让那些风言风语败坏阿涉的名声。”
原来今天他老人家找上自己,是为了这事。
但是……能怎么处理?
是对那女明星甩支票,还是恐吓她?
迟妍面不改色,温声回复:“爸,阿涉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况且我只是他的继母,怕是无法管束他。”
“管不好温涉……那你就从这个家彻底消失。”
虽然温城是笑着说这句话的,但音落之时,他的眸色已彻底冷下。他不装了。
迟妍心头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抓紧:“我尽量。”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不掉那个戏子,推动不了阿涉和知影的订婚事宜。那么一个月后,我就处理掉你。”温城下了最后的通牒,随即拂手,“送她回去。”
“是。”周围的保镖答。
而迟妍的指甲已经嵌入了掌心之中。
她表面应承,心里却是一阵的冷意和悲凉。
在他们眼里,宁若雪竟然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工具。
一个他们不好与温涉为敌时,拿去逼迫温涉的工具。
可温涉又何曾在意过宁若雪半点。
所以两厢争斗,最后惨遭其害的还是她的若雪。
迟妍忍着脚伤和心里的愤恨,垂首随那些保镖出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的脚步声匆匆地从前方传来。
迟妍疑惑地抬头看向前方,只见逆光之处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几步并作一步来到她面前站定。
“你怎么……”
迟妍的话倏地停住,只因她看清温涉的眼底有冷意、有不安,还有盛大的怒意。
他缓了缓不稳的气息,在确认她没什么问题后,毫不犹豫错过她走向老爷子,声音极冷:“爷爷,你大费周章把我小妈‘请’过来,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