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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德彪见孟渊绝非作势唬人,反而真有一刀见生死的气势,他不由想起此人扛着狼大下山时的模样。
那时此人跟狼大拼命已耗去大半力气,却还是肩扛着狼大,脚踩泥泞,摔了好些屁股墩,但就是咬着牙捱到了山下,一句求援没说,一句抱怨没讲。
也就是那时起,任德彪就觉得聂师不怎么正眼看自己了,也不愿意教自己东西了。
“我已入八品,你不是对手,你真要自取其辱?”任德彪不想弱了声势,当即点明双方实力。
“??嗦嗦,你胆气已失!”孟渊十分有信心,对方不过才入八品,狂风刀法的真气搬运之法依旧在下三十三天,还未进入聂师所言的“八品之变”。
任德彪听了这话,好似被戳中短处,当即咬牙提刀。
只见任德彪身形极快,瞬间便欺身而上。手中长刀划出,如同一道银色的匹练,斜劈向孟渊咽喉。
这一刀极其迅疾,竟带起尖锐的破风声。
孟渊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地面,向后一步,待对方势穷,这才出刀。
“锵”的一声,两刀相交,好似春雷乍起,惊起远处飞鸟。
两人稍一试探,便即分开,任德彪借着这股力道,身形翻转,又取孟渊胸口。
孟渊举刀挡过,反攻对方下盘。
狂风刀法以迅疾为要,两人同时施展,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刀光霍霍,当真好看。
诸学员都是学过这套刀法的,虽不懂真气搬运之妙,但见场上二人的每一刀都快如疾风,身形亦是腾挪不休,让人目不暇接,不由就生出心驰神往之感。
你来我往,刀光闪烁。不多时,孟渊便察觉对方虽入了八品,且知晓真气搬运之法,但比之自己,无论是速度、力量,以及反应快慢,皆有不如。
孟渊自思,一者是自己两番淬体,丹田真气比对方充盈,窍穴宽广,真气运转无碍;二者便是,对方似还未参悟气与力合,意与气合的道理,或是未受聂师教导。
此刻任德彪也已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他虽跟对方打的难解难分,但总是觉得对方在拿自己磨刀。
从刚开始的留力,到尽数催动真气使刀,不论自己如何施展,对方的眼睛总是能跟上,对方的刀也立即跟上,对方的力道和速度也丝毫不差,甚至都拿不准对方何时会耗尽真气。
任德彪皱眉一想,发了狠,正要唱个词假装平手算了,便觉对方刀势猛然一提,力道更增,刀也愈发迅疾,竟只见残影。
一连拼命挡了七刀,任德彪一口气没换,都没说话的空儿,只觉对方力道沉重,远超自己,已然把自己双臂震的酸痛无比。
恍惚之间,任德彪便觉后背被刀柄锤中,登时脏腑震动,头晕眼花,站立不稳,手中长刀脱手。
任德彪踉跄趴在地上,他觉得对方这一击好似还留了力。
输虽输了,任德彪心中却有几分轻松之感,因为对方似已忘了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话,并没有杀自己。
庆幸之际,任德彪正要开口认输,便觉左臂一股钻心的疼。
任德彪赶紧转头来看,却见是孟渊踩在自己左臂之上,已然踩断了。
一声惨呼响彻校场之上,任德彪汗出如注,翻滚不停。
“刀影穿梭光影乱,刃走高低天地扶。疾似流星追日月,快如闪电划苍梧。”孟渊收回脚,“任兄,狂风刀法练的不到家不是问题,欺辱弱小、伤害同僚才是大问题。”
孟渊也不等任德彪回话,把刀归鞘,看向诸学员,道:“聂师传我等技艺,非是人前卖弄,非是博人欢笑,是为来日护卫王妃。切磋比试可以,同室操戈、以邻为壑、互相残害则不准!”
诸人呆愣愣的看着孟渊,又瞧瞧断臂的任德彪,一时间都不吭声。
“都记住了?”孟渊问。
“记住了!”一众人喊的冲天响。
孟渊上前查看吴长生和铁牛的伤势,见伤口不深,这才放心。
“张青和宋老河把任兄抬回他住处,吴长生去外面请大夫来。”孟渊安排后事。
“这个……”吴长生都忘记捂着胳膊上伤口了,他瞧了眼痛苦翻滚的任德彪,小声问道:“孟师兄,要不要直接把他送到医馆?”
“不过断了条骨头,武人之身,养两个月就是。你只管去外面延请大夫。”孟渊按了按刀柄,强调道:“莫让任兄受罪,要找德艺双馨的好大夫!”
“是!”吴长生当即领命离开。
张青和宋老河也抬起任德彪往外走。
“胡倩,赵铁牛随我来。其余人等,安心操练!”孟渊当即往校场外走。
胡倩和铁牛连忙追上。
走了一会儿,铁牛双眼中难得的浮现出思考的光芒,他凑近孟渊耳朵,生怕胡倩听见,小声道:“阿兄,不先去找姜老伯和姜丫头吗?跑路不带他俩?”
“铁牛!我可都听见了!”胡倩使劲儿拍铁牛后背,又扯住孟渊,问道:“咱们去哪儿?要不我去找我娘,她在王妃跟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你们俩为何只想走歪路子?为何不能堂堂正正?王妃让我们学武,是让我们走人情,跑关系吗?”孟渊提出严厉批评,认真道:“我伤了人,自该认错认罚!我这是去找寻梅!也就是没找到荆条,否则我一定负荆请罪!”
胡倩张了张嘴,她就发现孟渊虽是一身正气,可好似对这种事十分熟稔,就像干惯了似的。
而且嘴上说是去认罚,样子却像是去串门!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固然知道你们气愤此人,但毕竟人是我伤的,罪过在我一人。你二人见了寻梅,只需实话实说,为我作证便是。”孟渊道。
胡倩无语,她细细捋了捋事情经过,发觉这位孟师兄好似处处占着理,即便最后伤人,也可说是气愤之举。
而且九品大破八品,胡倩就觉得以聂师的性子,指不定还要夸两句。
“你阿兄以前到底做什么的?”胡倩拉住铁牛,悄悄的问。
“骟匠啊!专门去势的!”铁牛一副你为何明知故问的样子,他也不知道委婉,直接就说了。
“原来如此。”胡倩还真悟了,“欲要去势,就要先拿住别人的势。这势就是理,他去了别人的势,且占为己用,别人就没理也没势,他的势和理就更大了!”
胡倩拽住孟渊,问:“是不是这样?”
孟渊也不知道怎么骟个畜生竟还骟出学问,骟出道理了,可见人家那期待的表情,便只能道:“见微而知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