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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惜捧着热茶,立在窗前,望着繁华的荆州府,满脸感慨:“其实我就喜欢平淡而充满烟火气的生活,一座宅院,几亩薄田,一只白圭,三百万两纹银。”
林修然刚开始还露出赞同的笑意,片刻后无奈了,三百万两,她可真敢说。
小白圭抱着娘亲的腿,软啾啾道:“娘,等我长大了,给你赚三百万两金子!”
赵云惜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想想就觉得十分快活。
她就爱吃白圭画的大饼。
很香。
念着林子坳后日要参加府试,大家闲聊片刻,便各自散了,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四月天,早间还有些寒凉,小白圭一早就起床,见娘亲还睡着,就自己起来慢慢摸索着穿衣服。
他走到院落里,隐隐能听见学子读书的声音。此时万籁俱寂,太阳东升,离考试还有片刻时间。
小白圭听着读书声,心里就默默地背诵往常读过的书,虽然读几遍就能背过来,但他在嘴里念念,心里都高兴。
借着晨光,他有些冷,就把娘亲的外衣披在身上,再慢慢地诵读着。
赵云惜半梦半醒间,伸手去捞小白圭,结果捞了个空,瞬间吓得一激灵坐起来。
在脚头摸到了张文明粗实的小臂,她惊慌地从他身上摸一圈,没找到人,顿时清醒,起身来找人。
“白圭?”她喊。
“娘。”小白圭推开门,昂着小脑袋,软声道:“你醒了。“
赵云惜狂跳不止的心,瞬间安宁下来,上前抱起他,摸摸他小手,温和道:“怎么醒这么早。”
身后被摸醒的张文明:白高兴一场。
一家三口索性起床洗漱,又去隔壁房间把林子垣摇起来,让他洗漱。
“我出去买早餐。”张文明笑着道。
他很快买完回来,身后跟着的林子坳手里还捧着时文在沉心诵读,他把书本抖得哗哗响:“好害怕出偏题。”
林修然:“你要相信自己的气运。”
林子坳不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气运,只觉得紧张到无法呼吸。
张文明把买来的早餐摆在桌子上,有面窝、豆皮、白粥、小菜、鸡蛋等,林林总总好些花样。
各自拿了喜欢的吃,等吃过饭,赵云惜才认真道:“今天想想备什么东西吃,一连考三天,那吃食也至关重要。”
林修然看向张文明,他立马道:“我那时候拿了炸馒头干,和咸菜,还有糕点、粽子,并一竹筒的水。”
考篮不大,大家装东西时,都只装必备,要仔细思量才行。
张文明对这个有经验,他立马道:“考场里有水,但是水井每年就用这一回,水源不干净,并不敢用。”
“若是科举时,因吃水吃坏了肚子,那可大大不妙,还不如忍着渴,左右也就白日功夫。”
“考场里也提供饭菜,但是分量小也不好吃,一般人吃不饱,需要自带才安心。有钱就带小炉子进去,没钱就带干粮进去,就三日晌午饭,忍忍就过去了。”
“笔墨纸砚亦是。”
赵云惜懂了,她琢磨片刻,道:“能带小炉子,但水源不好,吃喝都拘谨。”
最后定了炸馒头干,又是油又是碳水,吃起来耐饿饱腹,凉的也好吃。再有梅子生津止渴,免得考场内的水源不好,渴了难受。
再有肉脯、咸菜、米糕等,这就是调口味用的。这样避免出恭,还能吃饱吃好,就极好了。
赵云惜就开始准备起来。
都做熟后放着,他要吃时,就着小炉子烧的热水,这样也算能吃口热饭,又能省时间。
要不然别人都在考试,就他????在那做饭,也挺奇怪。
赵云惜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求漫天神佛保佑,盼子坳科考顺遂,一举过线。”
林修然嗤笑她临时抱佛脚,却还是将信将疑地双手合十:“三清在上......”
“佛祖在上......”
反正他终身所学之心学是儒释道三家大一统,这样也不算乱拜。
林子坳被他弄无语了。
但身体却还诚实的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没事,以子坳才情,必中!”林修然给他打气。
隔日,三更天时,天还晦暗着,城中各处深巷便传来狗吠鸡鸣之声,像是在提醒学子,及早动身。
林子坳精神亢奋,他听到动静立马就起床了。
吵得林修然睡不好,也跟着起,幽幽道:“你这养气功夫不行,回来再练练。”
不一会儿,又听鞭炮响声,隔壁院的小夫妻也醒了,赵云惜起床洗漱过,先是检查一遍考篮,对着单子盘点东西,这才放心。
几人住得近,便没有架马车,而是步行往县衙去。
赵云惜让林子坳着空篮子,自己?着装满食物和笔墨纸砚的篮子,她低声道:“守好你的篮子。”
林子坳满脸凝重地点头,他年纪轻,今年才十四,在一群成人、老头中间,面容稚嫩的少年显得格外显眼。
不少人都在打量着他,似乎在评估他的竞争力。
他抿了抿嘴:“我有些紧张。”
林修然和颜悦色地安抚:“不打紧,就是去看看,体验一番,积累些经验就好。
他四书五经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又是京城出来的,有一定的政治敏锐度,整日里听着官腔长大,想要写给学政、知府看的文章,实在简单。
林子坳深呼吸,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怕不怕。”
他问自己,爷爷讲的那些文章、破题技巧,他可还记得。
答案是肯定的。
那就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平日里写过那么多文章,根本不怕。
林子坳平日里在私学,又刚从京城回来,这么多考生,他一概不认识,接受着众人的打量,他垂眸不语,等待着衙役检查。
他跟着人群走了,赵云惜、白圭等几人守在门外,有些坐立难安,隔着高高的院墙,猜测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林修然靠在墙角,闭目养神,这些时日,他也累得够呛。
赵云惜戳了戳张文明,牵着他的手,挤出人群,去买了马扎、酸梅汤、蒲扇,又拿回来,这才各自坐了。
林修然露出满意的笑:“还是你细心,没白带。”
赵云惜笑眯眯道:“女人就是这样呀,做什么都厉害。”
林修然瞥了她一眼,冷哼。
“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眉眼低垂。
张文明望着她晶亮的眼神,半晌移不开眼,他家娘子真好看。
他往近前凑了凑,笑吟吟地跟她聊着天,小白圭见此,强行挤进两人中间,眨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问:“所以,人视线经常落的地方,就是心中所爱吗?”
张文明望着赵云惜卷翘的睫毛,笑了笑:“嗯。”
林修然用眼角余光瞥见他不值钱的样子,顿时有些无语。
“怪不得我每次都喜欢盯着娘亲看,也觉得娘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心里时时刻刻想着娘亲,原来是因为爱呀。”小白圭靠在赵云惜怀里,小嘴巴甜滋滋地说着。
赵云惜把他接到怀里,心软得一塌糊涂。
命都给他!
她简直要爱死了!
他才多大,哪里会说谎,定然都是真话。
赵云惜贴贴白圭的小脸,努力?住表情,让自己在人群中不至于笑得太放肆。
张文明目瞪口呆,他学到了。在心里学着描述一番,沉默了,这样的话,他在心里想想都觉得脸红受不了。
可云娘爱听,他想试着讲讲。
几人一直等着日头西斜,外面等着许多人,大家凑在一处,小小声地商谈着,倒也不算太难熬。
很快考场的门开了,考生们蜂拥而出,人头攒动,看着很是热闹。
赵云惜在人群中寻找林子坳的身影,等见到了,忍不住摆手打招呼。
“林子坳!”她笑眯眯地喊。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几人连忙看向她摆手的地方,学子们穿着相似的衣裳,还真是有些不好认。
林子坳满脸疲惫之色,头发都抓毛了,混像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憔悴又狼狈。
赵云惜瞧着,就忍不住想,白圭到时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会不会也翘起头发,变成一只呆毛龟。
林子坳蔫哒哒开口:“真难啊,倒也不偏,但问得深......我来回琢磨出三版,才敢誊抄上去。”
和县试完全不同,不光要有锦绣文章,还得会破题。
林修然摸摸他的头。
“没事,先回去休息吧。”
几人又往回走。
榜要等三天后才能出,几人老实巴交地回院子等,赵云惜也失了玩闹的心,老老实实地看书、练大字。
而林子坳要准备覆试,若三日后出榜有他的名,那就要参加覆试,一般再来两轮,就能确定最终名次。
赵云惜想了一下,覆试大概像是挑豆子,先挑出来一批优秀亮眼的豆子,第二场覆试再挑一波,最后出榜就是名次了。
而成绩较好者,还有机会获得学政的亲自面试,只要被召见,前几名就稳了。
如此三天过去,终于出榜了。
张文明一早就去看榜了,他们几个没去,就在家等着。
“我的座次是天字三号,可记清楚了。”林子坳有些紧张。
第一场挑豆子没有排名,榜上只有座次号,上者再参加覆试。
张文明很快回来了,乐呵呵道:“在榜!在榜!准备覆试吧。”
林子坳松了口气,压抑住满脸喜色。
他安心准备覆试,如此两回下来,林子坳一个翩翩少年郎,已经面色青白脚步虚浮,被张文明搀回小院后,硬是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彻底考完试,林子坳反而生龙活虎起来,结局已定,再忧愁也只是枉然。
“心态挺好。”赵云惜点评。
几人等了一日,不见学政来请,又坐着马车,吭吭哧哧地回江陵,这府试过后,还得等院试,还得折腾一回。
赵云惜回到张家台,手里已经拿着今年的几份考卷内容,她仔细地看了看,发现确实很难,那些默写都很全面,四书五经各有涉猎。
有八股文、试帖诗、经论、律赋、策论等,每一项都很难,她目前只学了皮毛,看得叹为观止。
小白圭盯着试题看,失落道:“我不太会答。”
赵云惜闻言顿时笑了:“你今年才四岁,若是能答这样的试卷,那旁人十年寒窗苦读算什么!”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天才,更不缺努力的天才,他们真的很厉害,努力上进又聪明。
小白圭一想也是,便没有再纠缠,笑眯眯道:“娘亲说得对!”
张文明也过来看试题,回书房洋洋洒洒做上几份卷子。
要拿着回去给山长看。
等李春容回来后,她就把买的项链拿出来递给她,笑着道:“娘,这些时日你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小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大家都有,你别推辞。”
李春容捧着项链,很是精致漂亮,她顿时惊喜极了,说实在话,张镇都没送过她这些。
她心中感动,干起活来就更有劲了。
人活着一辈子,不怕为别人付出,就怕付出了对方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反过来指责你几句。
可儿媳不会,她只会觉得她辛苦,帮着她做家务,给她买银饰。
“有钱你留着花,老婆子一把年纪,喜欢看你们小年轻收拾的漂漂亮亮,别光顾着我。”有人把她放在心上,枯寂干涸的心,便流淌过一阵清泉。
她对科举流程很熟悉,见此并不好奇,只是心疼道:“奔波几日,想必是累了,快好好休息休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云惜腼腆一笑:“想吃娘做的清炖排骨。”
春天就喜欢吃原汁原味的清淡口。
“成,我再给你炸个香椿鱼,酥酥脆脆也很香。”李春容笑着道。
赵云惜进厨房帮忙,一起择菜、洗菜,等收拾好了,她再坐下烧火。
甜甜挨着她,眼巴巴地瞅着她,过了会儿,又噔噔噔跑出去,拿了一堆东西过来。
李春容看了一眼,有些无奈:“我给她买的吃食,她非得给你留一半,好说歹说,现在天热,放得久了吃了会拉肚子,她才只留一口,说是要给你看看。”
赵云惜搂着她,笑眯眯道:“甜甜是个好孩子,知道心疼娘了,对不对?”
甜甜软乎乎点头。
“想娘和弟弟,想给你们留,奶说会坏,这样娘和弟弟吃了会坏肚子。”她鼓着脸颊,惨兮兮道。
赵云惜笑着捏捏她的脸,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温柔道:“没事呀,当我们分开时,只要照顾好自己,就是对对方最好的思念。
“好呀。”甜甜歪头。
正说笑着,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原来是菊月过来了,她满脸喜色,脸带红光,笑着道:“张茂后日跟人相看,想让你娘俩跟着看看。”
张茂说亲的人家是江陵城中的富户,家中女儿送去读过书,她特意跟媒婆说,这是随着她侄媳挑的姑娘,也要读过书、漂亮、明事理的姑娘,好悬没被媒婆以为她挑事儿把她打出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也是找到了。
她正说着,就见李春容脖颈上带着银项链,顿时多看了两眼,夸赞:“你这链子精致漂亮,不像在江陵买的?”
李春容骄傲地挺直脊背,把项链掏出来给她看,笑着道:“云娘给我买的!说给我带的小礼物,她可真是个孝顺孩子。”
菊月顿时艳羡不已:“你往后对云娘好些,她又能挣钱,又对你和文明好,还给你生这么可爱的大胖孙子!我的天呐,要是相看这个姑娘有云娘一半好,我也知足了。”
原先都说她比李春容有福气,说她男人能挣钱。
但有些人的福气在老年。
就像李春容,现在的日子,谁不羡慕。
“哎呀,云娘确实很好,我都是拿她当亲女儿疼,她嫁过来这几年,也属实没享福。”李春容心中觉得有些亏欠,之前为了给文明省钱考科举,硬是两人天天喝糙米粥,云娘都饿瘦了。
赵云惜腼腆一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道:“娘,不能这么说,我年岁小,都是你在顾着家里,我胡闹也由着我,平日里洗衣做饭都没叫我插手,明明是你慈爱,都说母慈子孝,是娘开了好头。”
菊月听了羡慕不已,她那时候和老太太就不和睦,也是吵架闹矛盾,整日里鸡飞狗跳,甚至还断绝过关系。
“我也想有个好儿媳。”她说。
又说让娘俩别忘了,这才转身走了。
三日后,张文明回来,带回来个好消息,说是林子坳考过府试,再等院试就是小秀才了!
如果他还能一把过,那他就是十五岁的小秀才!
张文明神色怅惘:“这就是家学渊源吗?”
他二十岁考中秀才,在江陵便很吃得开。不敢想十五岁的秀才,该怎样名扬四海。
赵云惜想了想:“应该是他很有天分,有些人,天生就爱读书。”
比如她家白圭,整天都惦念着读书,小孩子不爱玩,却爱背书玩。
林子坳也是个性子稳妥的人。
张文明悠悠一叹:“我大明王朝有人口几何?千千万人。科举录取几何?百人罢了。”
赵云惜肯定点头:“万里挑一的天才,大明每年能集结上万人,所以科举亦是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说,能考上秀才,已经是极优秀的了。
“准备礼物去恭贺子坳,想想备点什么。”赵云惜心生艳羡,要是女子也能参加科举多好。可恶啊,什么时候明朝女子能有同等读书科举的权利,她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卷王。
“一般都是文房四宝,这是最稳妥最应景的。”张文明想了想,又补一句:“像我们比较穷,别人都是给钱。”
赵云惜现在懂了为什么去年张家这么穷,因为这次去荆州府参加府试,从提前去,再加上正考到覆试,总归耗费近半月时间,如果要住宿,要住县衙附近,小院就很贵,基本需要三两银子左右,吃食需要一两银子左右,如果没有见人的衣衫,
还要另做,这都是钱。
加上给保人的钱,林林总总需要十两。
而攒十两银子何其艰难。
特别是读书人家,平日里已经耗费殆尽。
张家也是事赶事了,张文明成婚、生子、童生试都凑在一处,攒多少银子都不够使,怪不得闹饥荒。
赵云惜在心里算算自己的小金库,冬日里下着雪,赵掌柜处的生意几乎凝固,好在过年卖了一波,给她带来上百两的分成。
这样躺着数钱的感觉超爽。
现在开春了,她打算这回忙完,把香露作坊给开起来,这个确实很好卖,提成非常多。
她琢磨着,小钱钱还是得赚起来,要不然以后白圭参加科举要受苦,她舍不得。
甘玉竹的羊毛作坊生意倒是很好,但羊毛卖不上价,就算提成给得很高,也攒不起多少银子。
不过大伯去年往南方跑那一趟,分成实在丰厚,怪不得都喜欢跑商,真能挣钱啊。
赵云惜心里转了一圈,就见小白圭从院里回来,拽着她的裙子往上爬,坐进她怀里后,这才举着小手:“娘,吃糖!”
他咽了咽口水,移开视线,奶奶气道:“我在看夫子给的算数本,里面有一法为铺地锦,我觉得还挺有意思。”
赵云惜把糖塞他嘴里,有些惊讶道:“你都已经开始看这么复杂的算法了?”
她满脸担忧:“你少用点脑子。”
孩子太好学怎么办,当然是拦着了。年岁大些,爱学就学了,四岁的孩子,还是歇歇吧。
张白圭嘴里含着糖,他吸了一口甜甜的糖汁,心满意足,奶唧唧道:“都听娘的。”
张文明上前,把他从娘亲怀里出来,和颜悦色地哄他:“白圭已经长大了,是英勇的男子汉,不能整天窝在你娘怀里。”
张白圭被出来也不闹,他立在原地,眨眨眼睛,伸出短短的两根小胳膊,昂着白生生的小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娘亲:“抱抱~”
暖风熏得人欲醉,空中满是百花复杂的香气。
赵云惜毫不犹豫地抱起他。
张文明后槽牙都咬碎了,心里有些怀疑,他四岁时,也有这么多心眼子吗?
他没有印象。
小白圭依赖地靠在娘亲肩头,温温柔柔道:“爹,我也很爱你,并不比爱娘亲少,只是娘亲为我付出太多,所以我要珍惜娘亲的爱,可我也爱你。”
张文明面带寒霜,并不吃饼。
“娘也很爱你。”奶里奶气的声音传来。
张文明想,白圭说得也并非毫无道理。
他翘了翘唇角。
小白圭狡黠一笑,靠在娘亲怀里,软糯糯道:“娘,我荷包里还有两颗糖,都给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