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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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巴掌大的小奶猫缩在白圭双手中,毛绒绒一小团,琥珀色的眸子到处看着,又奶里奶气地喵喵叫。

“天呐......”赵云惜简直要被萌晕了。

她一说话,白圭和猫崽同时看过来,玉雪可爱的人患抱着绒团子猫崽,看得她心软软。

几个孩子围成一圈,林念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触小猫。

“它要起个什么名字?”林妙妙稀罕地不行。

赵云惜在心里猜测,根据白圭给福米的起名习惯,难道要叫小白猫。

“小白猫。”张白圭用脸贴着小猫,稀罕地不行。

林子坳、林子境、林子垣三兄弟亦是围着小猫崽,夹着嗓子喵喵叫。

福米从艰难地从几条腿中钻出来,用粉鼻子嗅闻着小奶猫,好奇极了。

“你起名有点新意好不好。”林子垣挠着下巴:“踏雪如何?它的四只爪爪是雪白的哎。”

林子境表示有话说:“踏雪被旁人起过,多俗,应该叫威武!”

林妙妙紧紧挨着小白圭,闻着奶猫身上的奶味儿,陶醉道:“我叫妙妙,它会喵喵叫,我们才有缘分,叫圆圆吧,脑袋也圆圆的。”

几人不服气地抬眸看向赵云惜,想让她断案。

她扭头就走。

在这个世界上,她就向着她儿小白圭,所有人都要往后排。

小院中。

张镇挥舞着斧头劈柴,张文明提着水桶在打水,李春容在晾衣裳。

明媚的阳光透过院中的果树照耀下来。

赵云惜便想着去豆腐坊打一刀豆腐回来做豆腐粉丝包,说起粉丝,她有些想吃土豆粉了,可恶,土豆、红薯、玉米什么时候传进来!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感觉应该在沿海地区有了,只不过还没有到江陵地界。

“谁陪我去打豆腐?”她笑着问。

白捧着小猫,林子垣跟在他后面,林妙妙牵着甜甜,显然都不打算留下。

“你仨不去?”她问。

林子坳摇头,他长大了,自然不像弟弟妹妹那样胡闹。

赵云惜招呼福米也跟上,几人便往豆腐坊走去。白圭护着怀里的奶猫,心里软软的。

“娘,小白猫吃什么呀?”

赵云惜沉思:“羊奶?蛋?肉?”她记得猫是肉食动物来着,但家养的小橘猫又好像什么都吃。

“把我的肉肉给小白猫吃。”白圭声音柔到有点夹子了。

赵云惜含笑揉揉他脑袋,正要说话,便听到货郎鼓声音响起,连忙跟着声音去寻。

“子垣,你和白圭唤货郎货郎。”

“好嘞~”

片刻后,身材瘦小肤色黝黑的货郎挑着担过来,停在几人面前。

“自己挑。”赵云惜大手一挥。

小白圭挑了糖葫芦和一筷头麦芽糖,就停住不动了。

而林子垣、林妙妙素来娇惯,不知钱贵,挑了满满一把,快要抱不住,才算作罢。

赵云惜照着他们挑的,给在家的四个患也买一份。

这才算钱要结账。

“那小木剑要三文,你要了七把,小毽子二文钱三个……………”货郎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出来一趟就能卖出这么多货。

白圭在他开口时,便已经开始计算,货郎话音一落,他立马报价。

“多稀罕啊,我能做货郎,就靠我眼好使,算术厉害,这么小的孩子,脑子这么好?”货郎好奇地望着。

他方才一直盯着货架没注意,此刻才发现,立在他跟前的小娘子年轻又漂亮,带的三个孩子亦是金童一般。

“哟,你家真有福气,这么好的孩子生三个。”

他嘴里絮絮地夸,顺便抹了零,笑眯眯道:“我每回走到你们张家台,刚好半晌午,你下回想买什么,我还给你抹零。”

他收了一百铜板,笑眯眯地打着货郎鼓走了。

提着东西,赵云惜带着满载的孩子,接着往豆腐坊走去。

说起豆腐坊不得不提豆腐西施,这豆腐店的老板是个极能干的小寡妇,养着两个半大小子,半夜起来磨豆腐,还能再种三亩良田,就这还能再开小片荒种黄豆。

厉害地一塌糊涂,没叫孩子饿一顿。

赵云惜想想就心生佩服,她是个很棒的女性。豆腐坊门口插着旗子,她一眼就瞧见了。

院墙开了个小窗子,她透过喊了声,就窜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粗声粗气问:“你要多少?”

“小铁,给我来两块。”赵云惜递了两文钱过去,再把自己的盆递给他。

“给。”小铁给完就跑了。

赵云惜提着豆腐,带着小孩回去了,一到家,就把东西给几个孩子分了。

林子坳抱着幼稚的玩具,嘴里逞强:“我都长大了。”

林子境和林念念倒是欢天喜地来选,甜甜远远站着,不敢过来,赵云惜冲她招手,把她的那份递给她。

甜甜有些无措地被玩具淹没,渐渐红了眼圈:“娘......”

赵云惜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

小孩被李春容养得极好,小脸粉白,头发用红绳绑着两个小揪揪,怯生生地看着她。

“拿去玩吧。”

将几个孩子安抚好,她便进灶房开始做饭,先把面和上,再去弄菜,豆腐切丁后,焯水去腥备用,再把绿豆粉丝泡开。

想着人多,一屉小笼包可能还不够吃,炖只大鹅,再炒几个菜,焖一大锅米饭。

她家人少,米缸也小,一顿就下去半缸米,她终于知道秀兰婶子给她抱怨的意思了。

那日坐在一处闲聊,说起家里孩子的事,秀兰婶子就满脸忧愁地开口:“我家那几个小子,你就是拌一盆萝卜丝,一错眼也给你吃完了,跟恶狼一样,吓人得很。”

她如今懂了。

李春容晾完衣裳,就连忙来厨房中帮忙,她扫了一眼,又是择菜又是洗菜,看向挽着袖子忙碌的儿媳,心中慰贴极了,连忙道:“你去歇着,家里的活儿给我做就行,你那手是读书赚钱的矜贵手,别弄糙了。

赵云惜没让位,只笑着道:“娘,云娘说过让你过好日子,原打算这次带你和娘去银楼买耳环,但是他们几个孩子来了,总要陪客,就下回去。”

“老婆子买啥耳环,我不要。”李春容一口拒绝,在村里戴耳环,反而遭贼惦记。

“你给自己买就行了,你看看你小小年纪,通身素净,连个花儿都不戴,我上回在街上见他们小娘子戴着一种什么银簪,说是什么坠儿,一晃一晃的,可好看了。”

李春容知道,自家儿媳读过书,懂得多,现在赚了这好些钱,但她不往自己身上花,光给她们两个老婆子花算啥。

两人对视一眼,不用开口,就知道说服不了彼此。

赵云惜也不犟了,一边炒菜,听着院中招猫逗狗的笑闹声,温和道:“那咱们都买。”

她是现代习性,头上越松快越好,一个缠髻儿就很舒服,绑上发带,轻便又好看,有时候狄髻也好。

那日去林宅,给她全套梳妆,戴了镶嵌珍珠的银冠,发髻要梳得很紧,猛然间还有些不习惯。

两人闲聊着,李春容瞅着外面满头大汗的爷俩,兑了薄荷橘子水给两人喝。

“云娘,你会做酸梅汤吗?”李春容满怀期待。

赵云惜摇头,她不会,她疑惑地望向婆母。

“早先去你大伯家喝过一回,酸酸甜甜的很适合夏日,还想着你会......”李春容表示对儿媳万分信任,她是读书人,肯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赵云惜闻言黑线。

“我懂得也不多,不过林宅藏书多,可以看看,到时候文明考上举人,我们去荆州府,可以去书店看看,许多方子都有官方刊印的书,可以找来呢。”

“我拿出来那些方子,书里都有,只是幼时玩闹随便看的,反而说不出来历,就知是夫子家的。”

赵云惜认真解释。

正说着,饭菜做好了,便喊几人来吃饭。

“吃饭咯~“李春容喊。

她很喜欢几个孩子,孩子能引来孩子,多带孩子来玩,云娘赶紧怀上,趁她老婆子年轻,不管女孩还是伢儿,她都喜欢,都给带!

林子坳连忙过来帮忙端菜,林子境带着几个小孩坐好不要裹乱,甜甜挨着妙妙坐,笑得眉眼弯弯。

福米闻见香味,尾巴快摇成风火轮。

张镇和张文明听见声音,就洗手过来。

炖好的大鹅汤汁浓郁,她甚至怀念白糖想炒个糖色,但加了酱油,色泽也极好,红亮的汤汁流淌,冒着白烟,看着香,闻着更香。

盛在盆子里,特别壮观。

边上摆着小儿拳头大的包子,白白胖胖又喧软,刚从灶上盛出来,冒着热烫的白气。

张镇坐下后,说:“别客气,都吃吧。”

他动筷了,几个孩子才动筷。

白圭在给甜甜夹菜,哄她:“妹妹吃多多长肉肉。”

吸满汁水的大鹅被铁锅炖得几乎脱骨,摆在冒尖的晶莹米饭上,还往下淌肉汁。

甜甜先吃边上有肉汁的米,这才露出个快乐的笑容。

白圭秀气地吹了吹,这才慢条斯理吃起来,家里所有一切都尽着他来,他就有种从容不迫的底气。

而林家孩子更是打小足衣足食的长大,从不馋肉。

就是架不住赵云惜焖得特别香,这才显出几分急迫。

“真香哎,云姐姐,做你的孩子真幸福。”林子垣艳羡不已。

白圭呲着小米牙,笑得十分得意,嘴角的油脂都在闪闪发光。

“尝尝这小笼包,看好不好吃。”赵云惜感觉没那么烫了,就让他们分着吃。

“好小哦。”林念念感叹。

时下的包子都讲究大,要皮薄馅大,鲜少有这样小小一个。

但是一口下去,就咬掉一半,皮也有馅儿也有,又鲜又香,明明是素的,却生生被她吃出肉味。

“云姐姐家的饭菜就两样好吃。”她故作玄虚地开口。

林子坳以为她要暴言,条件反射地抬起筷子要揍她:“慎言!”

都说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还没放下,在端着呢。

“这也好吃!那也好吃!不是两样吗!出来了你还想打我!”林念念噘嘴。

赵云惜顿时笑了,这就是说话大喘气,一个不小心就挨揍。

林子坳知道自己误会了,羞了个大红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他脸上滚烫的温度好半晌才下去。

赵云惜又端来薄荷橘子露给大家分着喝,含笑道:“等会儿下午你们想去田里玩,还是在家玩?”

林子垣毫不犹豫接话:“田里!”

林子境犹豫片刻,眼巴巴地看着她,试探着道:“能去摆摊吗?我还没见过。”

现下时辰还早,远不到散集的时辰,赵云惜看了看,把骡车拉出来,决定卖炸鸡。

她家那半大的小公鸡肉嫩,倒也合适。

“快,杀鸡!现在腌上,等走到了时辰正好。”赵云惜想好了,卖不出去就自己吃。

李春容由着他们胡闹,当即就抓鸡、杀鸡,张镇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半个时辰,就弄好三只小公鸡,车也套上了。

“你们得自己走着去......甜甜和妙妙可以坐在车辕上。”这车小,坐不下许多人。

但一群小孩,只要能出去玩,便兴奋极了,连忙举手表态,说是自己可以走。

赵云惜有些犹豫,后来想着累了换着坐,就没说什么,正想着喊李春容,就见她冲着书房扬声喊:“文明,陪云娘去江陵!”

他们就离十里地,走路大半个时辰,一路上笑笑闹闹,沿着乡间小路往江陵去。

“娘!唱歌!”白圭双眸亮晶晶的,他喜欢听娘唱歌。

看着他捧场的样子,赵云惜就想,自己唱歌有那么好听吗?

她想了想,一群小孩,就带着他们唱《送别》,希望等他们长大分别时,听到这首歌不会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她轻轻地哼着,几个孩子也跟着唱,她一句一句地教。

伴着清风和夏阳,还有知了的叫声,很快就走到了熙熙攘攘的江陵。

张文明听着,见几人不唱了,才满脸惊叹问:“这是你做的词吗?真好听。”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已经会做词了。

赵云惜摇头:“不是,听来的。”

送别在学校简直是必备曲目,就像她每次军训都要唱军中绿花一样,催泪圣品。

旋律一响,抽泣声必起。

张文明抿了抿唇,给众人交入城费,又给骡子交了钱,拴在指定位置,这才大踏步追上去。

“都紧紧跟着我,大手牵小手,记住彼此身边的人,有异常立马喊我,在城里人多,旁的都是次要的,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赵云惜殷殷叮嘱。

带一群小孩来卖东西,她也有点担心。

等到了东街,他们往常摆摊的地方,已经被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给占了,瞧着也是卖精米包油条,她就在附近找了个空位,支起锅开始做炸鸡。

将腌好的炸鸡?一层馒头碎,当成面包糠,这才下锅炸。

一股浓郁霸道的香味,在街上蔓延。

赵云惜先炸了一锅,给几个孩子吃,走这么久,许是饿了。

“先说好,谁帮忙了,等会儿就给谁分红!这可是你们自己赚的钱!刚才甜甜帮着拦鸡了,她要多一个铜板。”

“好!信我!我都过县试了!区区卖炸鸡,手到擒来!”

“可恶,我是男子汉!不要小瞧我。”

几个男孩自然不惧,但林念念和林妙妙是被教着温柔娴静,这样叫卖实在接受不了。

赵云惜把炸鸡盛出来,笑着道:“女孩帮着记价格就成,刚炸的香,趁热吃,赚钱是次要的,来玩才是主要的。”

几人果然抵挡不住,用荷叶捧着炸鸡吃起来。

原本在观望的众人,瞧见几个漂亮孩子吃炸鸡,自己嘴巴就也有些馋。

“这是啥啊?好吃吗?”立马就有人问。

甚至还认出来赵云惜。

“你咋不摆摊了?我日日都来瞧,还想问问你咋回事。”那老妇人满脸担忧。

赵云惜笑了笑,温声道:“我送孩子读书去了,平日里没空。”

那老妇人看着四个男孩三个女孩,一水七个孩子,穿得干净漂亮,长得也不像普通农家子,顿时满脸艳羡:“你咋这么会养会生,瞧瞧你家这七个,多好的苗子。”

赵云惜听着她夸赞,并不反驳,只笑吟吟道:“大娘,您的炸鸡好嘞~这个酥皮要趁热才好吃。”

时下聊天,喜欢连你祖宗十八代都深入聊一聊,提起来都是如数家珍。但她来自现代,更喜欢保护自己的信息隐私,不爱和萍水相逢的人说太多细节。

“大娘,这炸鸡是自家养的小公鸡,我想着头一回开业,买半斤送一两,多给您两块,回头多照顾生意。”

张文明立在边上,一句话都接不上,看着自顾自忙碌的娘子,神色愣怔。

她穿得上?衫读书,也系得起围裙做生意,如一棵挺拔坚韧的修竹,经历过风露后,愈加苍翠。

白圭奶里奶气地招揽生意:“香喷喷的炸鸡哦,小孩最爱的炸鸡,买半斤送一两!”

林家孩子就叫卖不出,林子坳涨红了脸,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顿时有些苦恼,他也想自己赚点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谁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掉牙的炸鸡!”林子境有些迟疑的声音跟在后面。

赵云惜也有些意外,林子境和甜甜的性子有些像,默默的,不爱说话,在人群中不爱冒头。

但叫卖几声下来,语气便流畅了许多。

“子境,厉害了。”敢在人群中开口,对于少爷们来说,应该是要莫大勇气。

而林子垣素来胆大包天,见此笑嘻嘻地喊:“好香的炸鸡!快来吃哦!”

下午街上的行人没有早上多,毕竟赶集都趁早,晌午要赶回去吃饭,很少有人舍得在城里吃。

留下来都是有事耽搁的,这会儿忍着没吃的人,定然饥肠辘辘,更闻不得香味。

赵屠户就是。

他上回跟林家做生意,硬是把趁手的砍骨刀给劈得不能用了,就来城里再打几把,今天刚好来拿,结果那铁匠走亲戚去了,说晌午就回,他就等着,结果回这么晚。

他饿得狠了,就想着来东街吃碗馄饨或者肉面,结果闻到了很浓的肉香味,抬眸一扫,就瞧见自家闺女带着姑爷,边上跟了一圈小孩,正在忙着。

“云娘。”他高高兴兴地喊了一声。

赵云惜回眸,瞧见他也高兴:“爹!”

“嘎公!”小白圭赶紧拿荷叶,笑得很甜:“给嘎公做炸鸡吃。”

赵屠户上前来,先是和张文明打过招呼,这才笑眯眯地把抱起来,闻着喷香的味道,耸了耸鼻子,哈哈大笑:“昨来卖炸鸡了?家里缺钱了给爹说,我给你!“

小白圭抱住赵屠户的头,兴奋地笑,嘎公和爷爷一样高壮,坐在肩膀上,风景好极了。

“带几个孩子出来玩,说是想体验一下摆摊的感觉。”赵云惜笑着道:“接下来我只负责炸了哦,男客就子坳收钱,女客再让小姑娘收钱。”

赵云惜很快就炸好了,用笊篱滤油,片刻后复炸一遍,撒上盐巴、茱萸粉。

泛青的盐巴有些粗,就这还没买粗盐,味道并不好,有些苦。

她知道晒盐,但是不敢碰。

盐、铁,任何一样拿出来,对于张家就是灭顶之灾,甚至敢把你祖宗挖出来磨成灰扬了,传说中的十族消消乐。

“爹,你尝尝,这味儿可香啦。”赵云惜笑眯眯道。

她对赵屠户的印象很好,人狠话不多,有情有义,非常好的一个爹。

“你弄那鸡蛋糕,现在卖得可好了,一天来买的比买肉的人都多,人家要求也高,让弄漂亮的纸包着,不让用荷叶,说掉价。玉娘在学着包漂亮的桐油纸,还要用麻绳系着,中间用红纸写上鸡蛋糕,就是她字不行,你说起个啥鸡蛋糕啊?让别人

一听就是我们的。”赵屠户把鸡骨咬得嘎吱嘎吱响。

那纸也贵得拉血。

赵云惜摸了摸下巴:“赵记?刘记?”

赵屠户有些无语:“比你娘的文采还差,人家要起喷香鸡蛋糕。”

赵云惜望天,索性看向几个孩子:“来,有奖征集,你们起名,谁要是起的被我爹采纳了,给谁十文钱!想买啥买啥!”

林子坳顿时眼睛亮了,论叫卖他确实碍于面子张不开口,但是论文采,恕他直言,在座的除了张文明皆无对手。

“就叫珍馐鸡蛋糕!”

林子境反驳:“还不如美味呢,简单易懂。”

林子垣苦思冥想,急得挠头。

小白圭还在和路上的行人对视,笑眯眯道:“客官,香喷喷的炸鸡哦!”

林念念迟疑着道:“赵记或者刘记美味鸡蛋糕?”

赵屠户一拍大腿,果断点头:“就这个!”说着依照约定,数出二十枚铜板,给林念念和林子境各十个,又掏出一把铜钱,再给其他孩子各分十个。免得别人手里有,他的乖龟龟没有。

“我先回了,免得你娘在家支应不开,昨日就盼着你去,结果干等你没回,下回旬休记得回家,你娘和你兄弟都等着你。”赵屠户笑着说。

赵云惜连忙应下,笑着道:“那你跟娘说,下次我回去,到时候腾开时间陪我玩。”

赵屠户点头。

赵云惜塞给他鼓鼓一荷叶包的炸鸡,不等他拒绝,笑着道:“回家让我娘热热,香喷的,给我娘我哥我外甥吃的!不许拒绝,这回少了,我下回多带点。”

统共就杀了三只小公鸡,卖了些,给她爹有一只的量,还剩下两只,卖了有小半只,给孩子吃了小半只,没多少了。

“老奶奶,来尝尝炸鸡,买半斤送一两,我们小孩都喜欢吃!”

林子境跟一个老太太对上眼神,看对方衣裳整洁簇新,像是有钱的,连忙招揽。

老太太打量着他们,一家子气质斐然,穿得好,生得也好,身上没有穷苦相,不像能舍下脸摆摊的,她就笑眯眯问:“闻着是挺香,哪个卖的?”

“买半斤送一两,二十二文一份!”林念念忍着羞开口,在街上观察一会儿,发现这里和京城中不同,女子出来逛街、摆摊的特别多,还能看到戴着装的千金小姐。

她以前在京城林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说这句话,就突破了很大的心理障碍。

赵云惜闻言,满是赞赏地看她一眼。

“十五文都能买一斤鸡肉了,你这买半斤送一两,才多少,就要二十二文......”老太太有些迟疑。

“奶奶,那是囫囵鸡,毛和杂物就占不少,这可是精鸡肉,不用你费事,还炸好了,油也要钱呢!”白圭笑眯眯地解释:“这拿回家就能吃,保管你孙子孙女都喜欢,围着你叫喊奶奶好~“

他这些时日,跟着娘亲,学会了小嘴叭叭。

“对呀对呀我们可爱吃了!”

几个小孩七嘴八舌,哄得老太太不再迟疑,连忙道:“那给我来一份。”

林念念和林妙妙满脸兴奋地去收钱,成就感满满。

就这样,这么点炸鸡很快就卖完了,主要真的很香,闻着就走不动路。

时下本来就缺肉吃,?少有家庭能肉食不断,闻着香味更是受不了。

很快不用叫喊都卖完了。

林子境还有些意犹未尽。

“太少了......”

赵云惜轻笑,温和道:“回吧,本来就是出来玩的,真要卖东西,那得凌晨三点起来备货,到东街刚好天微微亮,占好位置,收拾好,天亮了就有人买东西了。”

她细细说着,把小推车收拾好,几个年岁小的孩子坐上,让张文明推着。

白圭和甜甜挨着,摸摸她的头,老气横秋:“叫哥哥。”

“哥哥。”甜甜语气干涩,露出个软软的笑容。

张文明看着两人互动,笑了笑,又看向身侧亦步亦趋地小娘子,心里满足不可言喻。

曾几何时,他也会为这点小事而觉得心中快活。

几人一路买,一路回家。

从糖葫芦到小风车,什么都稀罕,都要买来看看。

赵云惜也纵着他们。

于是??

几个孩子回家后要兴高采烈地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赵云惜把赚的钱平分成九份,总共有八斤鸡,送给赵屠户两斤出头,还剩下五斤多,刨除送的搭头,还有约五斤,半斤二十二文,统共卖了二百文,每人分20枚,剩下的,分给林子境了。

他看似腼腆,却很喜欢赚钱的感觉。

赵云惜鼓励道:“把钱收起来,谁想买什么,就有钱花了!”

几人兴奋地小脸通红,林子垣小胖手抓着一把钱很是不敢置信,他简直要快乐疯了。

“啊啊啊啊我自己赚的钱!”

倒是林念念考虑问题全面些,连忙道:“这都是你家的鸡,应该还你一半才是。”

总不能他们把毛利拿走了,叫人家赔个底朝天。

赵云惜把她和张文明的铜板,又分成七份给他们分了,笑着道:“本来就是玩的,会算就行。”

几个孩子高兴地不成,临近天黑还有些不肯睡觉。

晚饭在非特殊日子都讲究养生,临睡前只能吃好克化的食物。

吃完饭让他们洗澡睡觉去,明儿还要早起回林宅读书。

“两天这样快?”林子坳震惊。

赵云惜微微一笑,快乐的时光当然短暂。

隔日,换上月白镶蓝边的锦绣?衫,竖起发冠,昨日还玩野的几人,重新变成谦谦小书生。

赵云惜还想着要自己走去,林宅就来了两辆马车,显然是要接人回去。

几人就走了。

张镇和张文明目送一群人离开,也快步向外走去,一个往辽王府去,一个往县学去。

热闹过去,李春容抱着甜甜,看着空旷寂寞的小院,很是楞了会儿神。

她缓了缓,让甜甜自己玩,才起来把院子里收拾干净。

坐马车就是快,两人平时要走小半个时辰,但现在一盏茶就到了。

等进了林宅,就见林家众人,除了林家独子林志远回京当差,他的娘子,妾室都立在门口,殷切地看着马车。

“娘!我好想你啊!看!我给你带的绢花!”

“娘!你想不想我!”

“姨娘......”

几人见了娘,好一通亲香,少夫人和姨娘瞧见孩子神采飞扬就知道他们开心,自然不好说什么,一个劲儿的说她费心了。

赵云惜看着两人并肩立在一起,关系瞧着还不错的样子,心中好奇,却没说什么。

因为林修然拿着戒尺黑着脸出来了。

大家一哄而散,连忙回到座位上。

看着几人的样子,林修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却还是板着脸开始教书。

他严厉不好说话,众人都不敢造次,只认真听课。

林修然当了多年官,还能全身而退,回原籍教孩子读书,自然有两把刷子,讲起课来,幽默风趣,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就没有他不会不知的。

赵云惜很是佩服。

她很庆幸自己在赚了钱想要飘起来时,遇见了夫子,见识了许多。

古代的深门大户传承极多,后背盘根错节,手段深沉,就连县太爷对林修然也是毕恭毕敬。

赵云惜先前还轻飘飘地说让张文明纳妾、娶平妻,也是用现代思维来看的,觉得互不干涉、各过各的日子就好。

可林志远一妻一妾立在一处,当有人真切的站在你面前,看着感觉就不一样。

现在孩子年纪小,林修然也活着,不到争家产的时候,就这,暗地里的鸡毛蒜皮特别多,她是府上客人都听说了。

她此刻想起那句话“大郎,该喝药了‘。

可见在古代想要解决男人这个麻烦,还是一剂药来得快。

幸好张文明是个需要好名声考科举的文弱书生,幸好她长在红旗下,三观超级正,心肝也是红的!

下午的课是刺绣,要绣桃花,先从绣花瓣起。绣娘也没为难她们,线都不用劈,直接全线绣。

“用长短线绣桃花瓣,在花样上最宽的地方出针,在第二层最宽的地方下针,一针长一针短......填满后再绣第二层,这次是在上一层最长处出针......”

赵云惜捏着针线,就觉得两根手指在打架,勉强绣完,松得松,歪得歪,和绣娘的示范截然不同。

人家虽然是粗线,但看着就规整漂亮,过渡也自然。

“可恶啊。”她盯着针,絮絮叨叨地念:“死手!快听话地下针啊!”

她绣出来的成品,和林妙妙相差无几。

赵云惜:………………

可恶啊!

见林念念有些疑惑地望着她,她振振有词:“这刺绣克我。”

绣娘正在收绣绷子,闻言有些牙疼,琴棋书画几个老师,都夸她有慧根,偏落到她手里是个朽木,她都怀疑自己有毛病了!

赵云惜鼓了鼓脸颊,听绣娘说,刺绣一定要静心,要耐心。

她想着自己练习时,挺静心和耐心,看来确实不喜欢刺绣,她就喜欢看。

真心不喜欢,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在心里问自己,不会刺绣影响吃穿生存吗!不影响!

那就不用为难自己。

没有人必须做到十全十美。

赵云惜决定放过自己后,不跟自己较死劲,瞬间快乐似神仙。

“芜湖~放学咯~”她交上那惨兮兮的刺绣,果断背起书包跑路。

绣娘:………

你给我回来!

但赵云惜已经没影了。

她回书房接上白圭,在几双泪汪汪眸子的注视下,快活挥手:“明天见啊宝贝们!”

*λ:.......

你给我回来啊!

两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侧是高大的树木,一侧是青青小草,低矮的稻田一览无余。

还没长旺盛的水稻看着就挺好玩的。

两人紧赶慢赶地回来,李春容又带着甜甜、福米在村口等着。见了两人就笑:“总算回来了。”

他俩不在,家里冷冷清清的,她觉得有些寂寞。

“菜都备好了,你回去洗洗,我把菜一炒,正好能吃。”李春容絮絮道。

时下婆媳关系紧张,她没想到,和云娘有这样的缘法,一刻不见实在想得慌。

赵云惜把抱着的白圭放下,让他跟奶奶、甜甜,他的小白狗亲香亲香。

“小白猫怎么不来?”他有些失落。

李春容笑呵呵道:“在院子里睡觉,我就没带它。猫不像狗,那么小,不懂回家,丢了可难找。”

叫也叫不应。

白圭点头,牵着甜甜的手,一起回家了。

“妹妹乖,给你带糖吃。”他从书包里拿出来个荷叶,里面抱着点心和糖。

打开一看,点心压碎了,有些散,他顿时有些失落。

“怎么不漂亮了,是个粉粉的小桃花,我还说给你瞧瞧。”

甜甜捧着荷叶,冲着白圭笑:“哥哥!哥哥!好!”

白圭抿着唇笑,他见娘和奶还忙着,就自己去书房练大字,写作业了。

“白圭,甜甜,吃饭!”

李春容喜气洋洋地减,他们娘俩在家干啥都有劲。

桌上摆着家常小菜一碟苦瓜炒蛋,一碟清炒葫芦,配着清粥、中午吃剩的豆腐粉丝包,没一会儿就吃了个肚圆。

赵云惜见天色尚早,就也回书房练大字,没一会儿,就听见人在喊。

“云娘?云娘在家吗?”

等她出来一看,是张?夫妇相携而来,正喜气洋洋地看着她。

“大伯、大娘快坐。”

“大爷爷、大奶奶喝茶。”

赵云惜和白圭招呼着,就见张红光满面,笑得很是快活。

“先前的蜡烛方子,如今赚了许多钱,你大娘说,当初是你心好,愿意低价把方子卖给我们,我们却不能就这么算了,这秋闱眼瞅着就到了,那蜡烛真好卖啊,我跟你说,他们一箱一箱的买,我一箱一箱的往家抬铜钱,大伯也不瞒你,真是赚得

盆满钵满,通体舒坦,我还用你给的香露,做出了香味蜡烛,卖得也极好,你大娘的意思是,当初定了香露分你五钱的利,这蜡烛也得给,今日就是送分红来了!”

赵云惜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挺实诚,那时候没有自己去做买卖,一是想着她是女人,在男人堆里就是没人愿意和她做生意,强行去做,肯定生出许多是非。

二是到手的现银比分利钱更干脆明了,那蜡烛说是方子,其实卖的就是信息差,一句话的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大伯、大娘,你们两个仁善,按着当初定下的就成。”光是香露,她就能分不少钱。

张?却不听,戳戳自家娘子,示意她把小匣子拿出来。

“这里头是银票,和一支金簪,大娘瞧着这花好看,觉得对你的花容月貌,就买了!是空心的,你别嫌弃。”

金簪多贵!这么大的金簪,实心的听着就心疼。

赵云惜原先跟他们客气虚伪的推拉,是因为她不了解,自然要客套些,现在手里捧着匣子,难免感动。

古代人,同宗同族,亲兄弟两个,一个从商,一个子弟从文,好像确实相辅相成,彼此间友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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