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一身礼服,正在海市参加一个重要活动,一看到照片,就直接打电话过来,厉声问: “什么情况?单单怎么了?” “苏洛回了海市看望苏老先生,打电话请行川把单单带来,今天,我们到了,苏洛没头没脑要把我们轰出来,还打我,单单为了救我,一不小心把苏老先生的骨灰罐打翻了…… “她立刻发了狠地打孩子,恨不得把人给打死。 “干妈,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当妈的会这么打孩子的,直接就把孩子给打晕过去了。这真的是太吓人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添油加醋,但这些已经足够刺激了。 顾夫人现在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孙子。 “混账东西,她算什么玩意儿,竟敢这么欺负我顾家的人。等着,我马上过来。这个该死的毒妇,我一定要把这一顿打,讨回来……” 尊贵的顾夫人狠狠地叫着。 以前,顾夫人讨厌苏洛,也不喜欢顾小单,可儿子出事后,她就把小单疼到了骨子里,同时不断给这孩子洗脑: 苏洛就是这世上最坏最坏的坏女人。 她要把孙子留下,万一儿子醒不过来,孙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哪怕那死丫头从牢里出来,也休想把孙子带走。 * 顾行川扑了一个空,重新回到小院,院门没关,但屋子里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不见苏洛。 他沉默了一下,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之前她悲痛欲绝的神情,心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 在他的记忆里,苏洛总是阳光且开朗的,现在呢,她变得太多了。 回到车上,他对助手阿未说:“去查一下,门开着,人不见了,这是跑哪里去了?” “是。” 阿未答应。 回到医院,看到母亲来了,儿子醒了,祖孙俩正在说话。 顾小单正委委巴巴在告状: “奶奶,苏洛真的太可怕了,她用扫帚柄打我,疼死我了……奶奶,这样的妈妈,我打死也不想要了……你帮我换了吧……” “单单乖,肯定换,一定换个疼你的妈妈,知道怎么照看你……” 顾夫人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当母亲……” 他走了进去,英气的眉深深一皱:“妈,您怎么来了?” “我给思思打电话,才知道这边出事了,正好,我就在海市,就赶过来了。 “我和你说啊,既然她出来了,那就必须马上和她离婚……这种人留着,家里会永世不得太平…… “你奶奶那头,我去和她说……” 顾夫人一身贵妇装,盘着发,戴着贵重的首饰,一身的贵气逼人,同时又盛气凌人,这种气势,一般人根本吃不消。 “妈,今天的事,是孩子做错了。” 他看向孩子的目光是严厉的。 凡事都得讲道理。 错了就是错了。 他当了多年的兵,是非对错,有属于他的评判标准。 顾小单眼神缩了又缩。 “就算孩子不小心把那罐子砸了,一堆灰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孩子那么小,打坏了怎么得了?那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顾夫人护犊起来,有时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妈,您将心比心一下行不行?如果是我外公的骨灰,被我砸了,您心里会好受吗?” 顾行川沉声叫断,容不得母亲这么给孩子开脱。 顾夫人这才闭了嘴,可面色还是极度难看的。 顾行川走到床边,看着儿子惊惧未消的小脸,听着他怯怯地唤了一声:“爹地……疼……” 还故意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孩子最能博人同情了。 “单单,你必须知道:今天你为什么挨打了……刚刚思思阿姨是不是没和你说?” 他坐在床边,检查了一下他的屁股,的确有点肿。 顾小单却撅起了小嘴:“不管怎样,苏洛先动手赶我们就是不对,她还想打思思阿姨,她那么凶,我……” “顾小单,还顶嘴是不是……”顾行川摆起了脸,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你是不是用那个白罐子砸你妈了……” “对。” 顾小单不怂,做了就认。 这倒是挺有担当的。 “你知道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顾行川再问。 “全是灰。我看到了,撒了一地……” 顾小单目光澄澈。 可他不懂那灰是什么东西。 孩子到底是孩子。 顾行川轻轻叹息:“那是你外公的骨灰。你外公没了。今天上午火化了,那是你妈唯一的长辈,你是她儿子,你把你妈长辈的骨灰撒得满地全是,天还下着雨,你妈肯定生气,她打你,没错,你真的该打……” 顾小单呆呆地望着父亲,眼睛唰地红了,嘴巴扁扁,就差哭出来了。 “所以,回头,你必须去道歉。并给你的外公磕头……听到了没有?男子汉大丈夫,错了就得认错。” 顾行川无比严厉地说教着。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