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必须离! 翠翠的哥哥,侄子,把酒鬼摁地上,狠狠揍了一顿,最后把刀,架酒鬼脖子上, “离婚,不离婚我他妈弄死你!” 硬碰硬,那酒鬼怕了,答应离婚。 翠翠拿到离婚证,彻底和那个混蛋,划清了界限。 她没有别的地方去,回到娘家,和妈,还有两个侄子挤在一张床上睡。 床上睡不下,她爸就打了个地铺,睡地上了。 她爸身子本来就不壮实,着了凉,腰疼得起不来床。 翠翠心疼,可是她结婚几年,家里哥哥们添了几个孩子,大侄子眼瞅着要结婚了,家里就那么点地方,实在没办法。 赶巧,她姑张大妈来看她爸,说起裁缝铺要招帮工的事。 翠翠就想去试试。 她知道裁缝铺里有个间小屋子。 哪怕不挣钱呢,有个睡觉的地方也行。 就这么着,遇到了桔子。 后来,又遇到了田大树。 田大树那个人,不会哄人,也不会说好听话,就是特实诚。 媒人给他们牵线以后,翠翠唯一的要求就是男人不打老婆。 那回,田大树去找翠翠了,他说:“我这人不会说话,就实话实说了,我揍人。有人欺负我妹,我妈,我老婆孩子,我揍。 我没老婆,也不打老婆,要是信我,咱俩就过日子试试。” 他救过翠翠,翠翠愿意信他。 他这人,也没啥大本事,就是踏实。 他不抽烟,不乱喝酒。 工资全部上交。 老婆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一晚上不睡,给递水递药。 还求什么呢? 翠翠从来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安安稳稳,踏踏实实过日子。 过日子,不就那么点事儿嘛。 干活吃饭,生儿,育女。 …… “奶奶,给我看看,我要看弟弟。”田小安一跳一跳地,要看弟弟。 铁头也踮着脚,看肉嘟嘟的小家伙,他扯扯桔子的袖子,问,”妈,他怎么就这么点儿。” 桔子说:“你小时候也这么点儿。” 手术室门打开,护士把翠翠推出来,喊, “张翠翠家属,把产妇送病房,观察一晚再回家,先给喝点红糖水。” 田大树接了病床,看眼翠翠,把被子给她盖严实,就往病房里推。 桔子追上去看她,“嫂子,还好吧?” 翠翠脸色很白,精神挺好,笑了笑说:“桔子,你仔细看了没,孩子没毛病吧,手指头脚趾头缺不缺?” “好着呢。”桔子笑着说:“跟我哥一模一样。” 田妈妈也说:“是一样,就是比大树小时候好看多了,眼睛,随翠翠。” “我瞧着,像她姑。”翠翠的嫂子接话。 翠翠的妈擦了把泪,笑着说:“这孩子会长,专挑好看的随,我瞧着,也随他姑。” 到病房,田大树把翠翠抱病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戴好帽子,倒了杯红糖水,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剩下几个老的小的,研究孩子。 小家伙呼呼大睡,淡定得很。 “妈,他是男的吗?”铁头盯着小家伙。 “是。”桔子说:“跟你一样。” “那以后能上树,玩儿弹弓吗?他这么小。”铁头有点怀疑。 田大树哈哈笑,“等他长大,你带他上树去。” “哦。”铁头想了想,说:“行。” “哥,嫂子,给我侄子取名了吗?”桔子摸摸孩子小肉脸。 田大树说:“取了好几个,定不下来,要不,就叫田晓阳。” 翠翠说:“嗯,挺好,” “田,晓,阳。”桔子念了一遍,也觉得这名字挺好。 外头太阳落山,该吃饭了,正要去买饭,方勇回来了,桔子就派他买饭去。 买了几份小米粥,鸡蛋,包子,交给田大树。 田大树给翠翠剥鸡蛋,“桔子,天不早了,回去吧。” 她也怀着孩子呢,在医院没地方坐,没地方歇的,太累。 桔子在这儿,确实帮不上忙,不过,今晚田妈妈肯定要留下照顾孩子,得把田小安带走。 问小安去不去。 一说去姑姑家睡,田小安开心得很。 桔子嘱咐翠翠,好好歇着,有事打电话,就带俩孩子,回家了。 路上,田小安和铁头就一个劲儿打哈欠,回家肯定就睡着了,吃不了饭。 路上,找了个饭店,吃了点东西,才往回走。 天是越来越暖和了,晚上的风也没那么凉。 回到家,田小安和铁头又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铁头洗都顾不上洗,跑他自己屋里就钻被窝了。 桔子给田小安洗了洗脸,带她回屋睡觉。 小丫头躺下就睡着了。 今儿家里添了个小家伙,桔子有点兴奋,还不怎么困,靠床头,翻杂志。 肚子里动了动,她轻轻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小脚丫子还是小拳头,在她手心一踹。 特调皮。 桔子笑了一声。 “傻笑什么?”方勇递给她牛奶。 桔子接过来,摸着有点烫,小尝一口说:“你看没看我哥儿子?” 小安在旁边睡觉,桔子怕吵醒她,声音挺轻。 方勇说:“看了,白白胖胖的。” “我哥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田晓阳。”桔子说:“好听吧?” “好听。“方勇摸摸她肚子,把耳朵贴她肚皮上,“再过几个月,我女儿也就出生了。” 确实,没多少天了,也就三四个月。 桔子也盼着是个女儿,不过,她没那么自信,摸着方勇头发,说:“那万一是个儿子呢。” 方勇特自信,“我播的种子,我心里有底。” 那个种子,又不能挑拣。 桔子笑了,“胡说八道。” “不信,咱们就打个赌。”方勇说。 赌就赌,谁怕谁。 桔子问他,“赌什么?” “就赌……”方勇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桔子脸立马红了,拍他一下,骂了句,“没正经。” “答应了?”方勇亲她一下,说:“输了,不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