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嘛？该回家了。 桔子往外走，刚出门，人群里有人喊了声，“妈……” 那么像铁头？ 转头一看，果然是他。 小家伙从人群里钻出来，一溜小跑到她面前，把一张卷子给她，兴奋得不行，“妈，我及格了，六十，我考了六十分！爸，我及格了。” 卷子上果然是红笔写的60分，下头还画了俩横杠。 桔子也跟着兴奋，赶夸两句， “我们铁头考试都能及格，长大肯定能当神枪手。” 这一夸，算是夸到点儿上了，铁头还有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笑，拍拍胸脯，“那肯定的。” 方勇走过来看卷子，摸摸铁头小脑袋，“我儿子就是棒。” “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田大树推着自行车来了。 铁头拿了卷子给他，“舅舅，我及格了！” 田大树瞧了眼卷子，哈哈笑两声，“不错不错，随你妈。” “给我看看。“翠翠从铺子里出来，满脸带笑。 铁头赶紧把卷子递过去，“舅妈，你看，及格了！” “呀！真厉害！”翠翠看眼卷子，“改天给你姥姥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提起这个，田大树说：“改天回趟家，妈老念叨你。” “知道了。”桔子说：“晚上炖鱼，哥，你和嫂子来家吃。” 方勇也说：“家里有酒，喝两杯。” “不了，妈都做好饭了。”田大树对翠翠说：“天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家。” 翠翠把卷子还给铁头。 铁头牵住桔子手指头，“妈，我饿了。” “哥，我们走了。”桔子说。 “走吧。”田大树说：“天黑，看着点路。” 桔子牵着铁头往回走。 方勇牵住铁头另一只手。 铁头在在中间一跳一跳地，“妈，今儿连老师都夸我了……” 到了家，方勇就收拾鱼去了，桔子本来想打个下手，被他赶出了厨房。 铁头把卷子塞书包，打开电视看动画片。 闲着没事，桔子也坐沙发上，和铁头一起看。 一集动画片演完，厨房里传出糖醋鱼的味道，方勇喊，“洗手吃饭。” 两只小猪都饿了，赶紧洗手，去吃饭， 糖醋鱼卖相一流，光闻味道就知道肯定好吃，除了糖醋鱼，还炒了两个清淡点的菜，色香味俱全。 铁头真饿了，吃得顾不上抬头，桔子给他夹菜，“慢点儿吃。” 方勇把鱼刺一根根挑出来，鱼肉放到老婆碗里。 吃饱喝足，天不早了，铁头好歹冲了个澡，就去睡了。 桔子洗漱过，坐床上，翻那本孕婴知识一百问。 这最新版本，讲得还真详细，尤其三个月以后，怎么那个……讲得非常清楚。 教学插画也挺露骨。 “看什么呢，脸这么红。”方勇递过来牛奶。 摸着杯子不烫，桔子尝了一口，温度正好，“没什么。” 方勇坐她身边，看了眼书，就把书拿过来，放一边了，“人命关天，咱不能冒险，妹妹，忍一忍，等孩子生了，我再好好伺候你。” 这话说的！ 这几天，方勇洗完澡总穿着睡衣，扣子还系到最上面一颗，捂得严严实实。 放到以前，浴巾一裹就出来了。 省得脱。 他那方面，一直挺…快一个月没有……肯定不好熬。 桔子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床头柜上，关上灯，摸到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手顺着他衣摆往里…… 小手柔软滑嫩…… 方勇把她拉到怀里，抱住亲吻…… 八九月的天气最没准头，前两天下了场雨，大衣都穿上了，太阳一出，穿单褂子都觉得热。 日头一晒，桔子又犯困，早上吃过饭，睡觉，中午吃过饭，还是睡觉。 她想着去娘家一趟，却总发懒不想动，就打电话给她妈报平安。 她妈说，没事就好，让她好好歇着。 一晃，过了半个来月，树上的叶子黄了，风一吹，扑簌簌往下掉。 天真冷了，桔子也有了精神。 星期天，早上吃过饭，坐方勇的车，来到了田家。 来的时候打过电话，田妈妈一大早，就牵着田小安的手在门口等着。 车还没停稳，田小安就指着车又蹦又跳，“奶奶，是姑姑，是姑姑……” 铁头第一个下车，没忘炫耀自己的卷子，“姥姥你看，我及格了。” “哎吆。“田妈妈直夸，“这么厉害呢。” 田小安也拍着手捧场，“哥哥真棒。” 把铁头高兴得嘿嘿傻笑。 桔子解安全带，开门下车。 她穿着件长大衣，还一点都不显怀，这些天，胃口太好，脸上长了点肉肉，脸色白里透红，花骨朵似的娇嫩。 方勇从另一边下来，对田妈妈说：“妈，桔子要是不舒服，就打电话。” “你忙你的，就放心吧。”田妈妈拉着桔子的手往家里走，“晌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想吃手擀面。”桔子说。 “姥姥，我也想吃手擀面。” 俩孩子跟后面。 方勇站门口点了根烟，看不见桔子背影，才上车离开。 …… 到了屋里，田妈妈拿出个小筐，里头是些大红枣，枣皮油亮，紧绷绷的，一看就甜。 铁头和小安拿了几个，就跑出去玩儿了。 桔子坐下，拿起个红枣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妈，我婶子给的？” 田婶子家有棵枣树，小时候经常跟她哥爬上去摘枣。 后来长大，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就没空去了。 每年枣熟了，田婶子都送过来一些。 “嗯，你婶子给的。”田妈妈找出来些棉布，还有棉花，缝月子里用的小尿垫。 纫了半天针，没纫上。 桔子接过来，穿上针，拿起小垫子缝，“妈，做这么多？” “你和翠翠都得使，多了比少了强。”田妈妈接过针和小垫子，让她吃枣，看看她脸色，问，“这几天吐没吐？” “没。”桔子捏捏自己脸，“妈，你看我是不是胖成小猪了。” 田妈妈笑了两声，“胖点儿好看，小时候多胖，跟画里的娃娃似的。” 说起这个，桔子想起件事，“妈，方勇说，他小时候来咱家收过破烂儿，有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