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容见他这样握住自己,心底真有一股怒气,她当即拔下簪子,就要刺入他胸膛。 可手举起那刻,对上他听之任之,不躲不闪的目光,她终究还是没有刺下去。 江以墨等了半天,见她不动了,他当即握住她的手,就将簪子刺向自己胸口。 簪子挨到衣裳那秒,沈念容紧忙松了手,簪子应声而落。 沈念容见他这般自残表现,心底说不出什么感觉,她看着他,只说了句疯子,随即转身就走。 江以墨见她走了,才弯腰拾起地上的白玉簪子,久久失神。 张婶焦急的等在马车旁,见沈念容没用一会儿,就蹙着蛾眉出来了,她忍不住走上前询问。 “容姐儿,怎么样?事情可交代清楚了?” 沈念容深吸了几口气,才将满腔不知味的情绪压了下去,缓缓摇摇头。 “我.....”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方才江以墨一番打断,她连正事都忘记言明了。 她无力的沉默了一会儿,才看向面色满是担忧的张婶,“眼下腰牌这事牵扯甚广,张婶,我想我们还是得随徐大人,还有江以墨回趟衙门,再从长计议。” 张婶想起孙家的歹毒,也不希望这帮畜生的歹毒行径,就这般轻轻揭过,她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 江以墨拿着簪子出神之际,叶七和玄二已处理好掌柜的事情,也走了出来。 叶七远远就瞧见江以墨站在门口,盯着一个簪子出神,他缓步走近他,内心也不好受。 从方才他就瞧见江以墨半边脸上的红肿掌印了,世子素来多么清高自傲的一个人,如今,却..... 他无声叹口气,便轻轻出声打断江以墨的沉思,“世子……掌柜的,还有凶案现场,我们已经协助徐诌处理妥当了,眼下我们是不是即刻追上沈姑娘,然后进京?” 江以墨不晓得沈念容方才火急火燎的进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看着那神情不像是在寻自己的... 他微默几许才道,“暗中跟着吧。”沈念容现在不想看到他。 两人话音刚落,徐诌带着捕快,拖着尸体就从院子里出来了。 见江以墨还没走,他张口微微恭敬的询问,“世子,您在此等候是还有什么事要安排下官吗?” 江以墨此刻心境低落,面容泛红,姿容潦草,迫使他不想与人过多寒暄。 他淡淡摇头,“无事,赶快离开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院,就见沈念容的马车还没走。 而沈念容一袭冷色衣裙,身姿娉婷端庄,面容带着几分焦色伫立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沈念容刚才思虑再三,还是想通了,孙家事关人命,多一条罪证,就有多一分的希望拖垮他们。 所以,她不能摒一时之气,哪怕再想从江以墨身边逃开,也必须放下一切成见,先将孙家绳之以法。 她略微斟酌就朝前走去,最后站定在江以墨面前,看着他清冷的脸庞道。 “江大人,我有话要同你说。” 沈念容方才怒火攻心,才会气的失去判断事情的理智。 腰牌之事,牵扯京都孙党一派,若是贸然就告知给了并不明底细的徐诌,那他若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搞不好下一刻就会给孙党通风报信,所以,此事必须要慎之又慎。 江以墨每次听到她叫江大人,就知道她要同自己谈公事,他微微颔首,就示意她先走。 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处僻静无人之地,沈念容刚要将玉佩呈给他看时。 江以墨看着她俏丽清秀的面容,温润之音却是先一步道。 “念容…你…” 他想问她是否还生气,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问出来有些多此一举,毕竟是自己将她一步步逼到如此恼怒的地步。 他张不开口问下去。 见他欲言又止,沈念容胸腔的怒气这会已经平息了许多。 她看着他很平静道,“江大人,你我私事已是过眼云烟,以后就莫要在一遍遍提起那些不堪的过往了,今后就以沈令史的身份与我相处吧,那样你我才能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 江以墨知道她指的共同敌人是孙家,但记忆中除了上次孙耀琦的弟弟伤害过她以外,她与孙家当是没有世仇。 但看她的神情又是那般恨意十足,他委实不解。 “念容,孙家的确该死,但是你为何会那般恨他们?” 沈念容想了想,才理清现实,一字一句道,“我恨的人只有孙耀琦,至于原因…我不想再提。” 见她神情不对,江以墨还想细问什么,沈念容就将那枚腰牌呈到了他面前。 “这是杜全方才在客栈门口捡到的,大人看看,你可认识?” 江以墨接过,只轻描淡写扫了一眼,就笃定道,“这是孙家培养的死士所持腰牌,我以前在京都见过。” 沈念容微微颔首,就道,“所以,我猜测孙党一族仍然未回京都,而是就藏在这滁州,今日那四条命案,也定于他们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