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床外,很快就要掉到床下去了。 偏偏贴在他怀里的明月睡得很香,他不忍叫醒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挪着。 睡够了的明月让一阵窸窸窣窣的锦被摩擦声扰了睡意,不由睁开了眼。 睡意朦胧的眼与谢宴对了个正着 。 “王爷是要起来了吗?”明月看着他悬在外面的腿,语气带着丝倦意地问道。 “你猜现在什么时辰?”谢宴竭力不让自己立刻掉下去。 明月莫名摇头,“不知道。”又听王府农舍里的鸡鸣,不忘夸赞道:“王爷闻鸡起舞,甚是勤勉。” 她当真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难不成先前夸奖的话也是随便敷衍的? 谢宴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明月娇俏的脸蛋:“你再看看你睡在哪了?” 低头看过去,明月才发现她睡到了谢宴的位置。 她立即往里面缩了缩,一离开谢宴温暖的怀抱,小腹就隐隐作疼。 谢宴身上很暖,她昨夜应该是想汲取暖意才挤得谢宴要掉下去了,这倒不打紧,可偏刚刚还说出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翻过身子装睡,不去理会谢宴。 谢宴可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躲开了,他跟着往里面挪了挪,将人揽入了怀里,盯着她的红唇笑道: “拿夫君当了一夜的暖炉了,夫君需要讨要些报酬。” “我来月事了!”明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本王还没那么禽兽!”谢宴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说着动手就扯开了些寝衣,露出了部分精壮的胸膛。 接着牵着明月的手往寝衣里放,“夫君给娘子暖手。” 明月当真以为他是体贴自己,直到他抓着自己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后已经悔之晚矣。 “下次换你主动,来一出女土匪和世家公子的戏如何?” 明月犟不过,只能满脸羞红地答应了下来。 谢宴轻啄明月的耳垂,被明月敷衍的不快消失,心满意足地搂着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谢宴拿出一本琴谱给明月。 “可会琴?” 明月摇头,“不会,但是我想学。” 来到王府这些天,话本子已经看厌烦了,她想找个新乐子。 谢宴了然地笑了笑,他就是看书案上被丢了两天没翻动的话本子才趁机开口的。 “既白,去把本王的太古遗音拿过来。” 桌上的茶已经沏好,雾气袅袅升腾,清香馥郁。 明月替谢宴倒了一杯茶,浅绿色的茶水盈满了青花瓷盏。 她抬着雪臂将清茶放到谢宴面前后,又递过去一些洗净的樱桃。 红袖添香,色泽明亮的茶,还有清香甜美的樱桃。 谢宴不禁暗暗感叹温柔乡的美好,比在军营里面对一群糙汉子享受多了。 这般想着,他面上的冷峻之色淡了又淡,竟带了几分温润的闲适之意。 琴很快就搬了过来,谢宴揽着明月的腰坐下。 “先带你试试琴音的美妙之处。”谢宴握着明月的手弹了几曲简单的曲子。 明月葱白般的手让谢宴宽大的手握在掌心,指尖跟着谢宴来回抚琴,这种感觉像是美妙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淌出去一般,令她心情很是舒畅。 一曲终结后,明月笑道:“原本以为你会和老学究一样跟我说好多课。” 不想谢宴只是看上去肃然,性子却是有趣的。 明月对他的好感增加了那么一点点。 “说谁老呢?本王在床上的表现难道让你不满意,竟让昭昭把本王跟老联想在一起?”谢宴语气沉了点。 明月身子一僵,这也能扯到那事上? “不是……” “那就罚你给本王绣荷包,否则……”谢宴眼神别有深意地在明月红唇与衣襟来回巡视,笑得略有些放浪不羁。 “我答应你就是。”明月知同他说不上理,只好答应了下来。 用过午膳后,谢宴起身离开。 “王爷,翠竹昨夜在外院冻死了。”既白在谢宴耳边小声道。 谢宴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对外称她心思不轨,妄想攀龙附凤,被本王罚没了。” 既白有些诧异,“说她溺水身亡就好了,王爷何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杀鸡儆猴,断了那些人往王府送女人的心思。”谢宴淡淡道。 “可她毕竟是贵妃的人,您这样似乎有些不顾及贵妃的脸面。”既白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下,免得王爷有了王妃全然把贵妃忘记了。 “不必,她送翠竹过来时就别有意图,否则借那丫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以下犯上。”谢宴声音冷了点 ,是时候敲打叶竹心了,免得她不清醒,理不清她的位置。 既白见谢宴心中清楚得很,也就放下了心,领命下去办事了。 出了月华庭,谢宴见到谢芸玉鬼鬼祟祟躲在灌木丛后面,遂冷了声问道:“做什么?快出来!” 谢芸玉不安地从树后面出来,给谢宴行了一礼。 “你来做什么?”谢宴直接问。 “母亲说年节快到了,王府外有不少人来送礼,让我来问问嫂子要不要学学看礼单?”谢芸玉随口说了一个谎。 礼单是方念让她看的,并不是让明月学的。 谢宴沉思一会道:“你先回去,夜里本王去问问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