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使出一招撩刀斩麻。 并未用上霸道真气,只是以一刀刀意逼退二人。 二人抵住房门,却是退无可退。 芙蓉壶雅间内部的门闩被何肆隔山打牛,忽然断开。 二人被其气机所骇,这才踉跄后退一步。 回神之际已经站在雅间之中,面庞攀上羞愤。 何肆在这二人蓄势出手前,便轻声道:“我已经进来了,不需要再动手了吧。” 这话是何肆越过他二人对其主子说的,何肆睁开双眼,露出一对血色眸子。 主人似乎也认清了何肆的实力,对着两人挥手道:“你们出去吧。” 两人虽然义愤,却是不敢违令,只得退出雅间,心头更是难掩那一抹如释重负的羞耻,羞愧难当。 此人之强,几乎能一刀削去他二人头颅。 何肆眉间伏矢魄一扫如开天眼。 雅间之中梁腌跪倒在地,垂头丧气。 杨保安坐在圆桌之前,像是被点了穴道。 不是武侠小说中的点穴功夫,现实没有这种能把人变成木偶的手段。 应该是他的几处穴道受了重击,导致气机郁结,人身搬血凝滞,故而麻木不仁。 何肆可不管主座之上坐着那广陵朱家的朱少,径直走上前去,扶起梁腌,言道:“梁大哥,坐地上干嘛呀?快起来。” 一触之下,何肆感觉到梁腌受创严重,是被人被打散了一身气机,已无可战之力。 何肆本就吝啬气机,才不舍得渡些内息过去。 他又看向杨保安,问道:“杨兄,你没事吧?” 杨保安口不能言。 何肆学过《斫伐剩技》中的掠脂斡肉,知道人身大部分穴位分布,一道血色气机挥出,打入杨保安体内。 血色小虺在其体内游走,贯通经路线上循行的经穴、络穴。 再次收回气机之时,已经变成一条血蛇,壮大了一圈。 不知是这阴血录本就阴邪,还是和霸道真解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总之是秉承贼不走空的理念,本意相帮的一道气机,在贯通杨保安经脉的同时,竟然还搬运了不少气机。 何肆对此颇为受用,不劳而获的感觉是真的好啊。 如此,还要什么修行? 杨保安面色苍白,总算是能行动自如,他朝着何肆拱了拱手,语气虚弱道:“水生兄弟,多谢出手。” 最后何肆转头朝着还在低眉信手的屈盈盈说道:“屈大家,快别对牛弹琴了,我是个粗人,听不懂的,你且收拾收拾,杨兄今天就是来给你赎身脱籍的。” 屋中除了一名婢子外一共就四人,何肆没理睬朱家那位正主,和其他三人聊了个遍。 被晾在一旁的朱昂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怒道:“喂!你这人,怎的如此自说自话,目中无人?” 何肆理所当然道:“我是瞎子,本就目中无人。” 朱昂哑然,此话无解。 他身穿一件白袍,他没有功名与官身,即便身份尊贵,也只许服皂、白衣、铁衣带,不得服紫、金、黄、红。 不过他的样貌倒是丰神俊朗,可惜何肆看不见。 何肆自然视若无睹道:“我们走吧。” 朱昂咬牙道:“没承想杨氏镖局除杨元魁之外还有你这等高手,我倒是要亲身拜访一下。” 此话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何肆不是傻子自然听明白了,这是要找场子啊。 他看向朱昂,眼中血色流转,“阁下意欲何为?” 朱昂去问道:“你可敢留下姓名?” “朱水生。” 朱昂闻言,倒是微微挑眉,平了些许怒意。 他洒然一笑道:“居然是我的同宗本家,‘恰似斜雁过西楼,堂下梅开色似火。’在下广陵朱氏,白鹿堂,朱昂。敢问足下出身凤阳朱氏,钱塘朱氏还是三川朱氏?堂号哪个?” 何肆哪里听得懂这些,只道“小门小户罢了。” 朱昂闻言有些不悦于何肆轻贱本姓,说道:“足下如此身手,何至于在镖局贱业讨活。” 何肆说道:“与你何干?” 朱昂面色一滞,“你当真不识我朱家?广陵南都,半城朱邸。” 何肆又道:“与我何干?” 这两句话学自汪灵潜,没有用上詈词,却也无比爽快。 毕竟嚣张跋扈的是那朱水生,与他何肆有什么干系呢? 何肆不愿久留此地,他早察觉到门外一个男子已经悄然离去。 这时候仆从置主家安危于不顾,除了找帮手搬救兵,还能有什么解释? 何肆就是要态度强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朱昂还能搬来比他更厉害的帮手。 自己如今,可杀五品,就算是面对那四品境界有缺的貔貅道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何肆忽然眉头一皱,提刀指向朱昂,却不是对他大声说道:“别打我那同伴的主意,你家主子在我手上。” 芙蓉壶外刚有此番想法的男子当即投鼠忌器。 朱昂面色青白交替,显然是被刀气所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