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小笛终于缓过一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 他咬牙切齿说道:“角丽谯这妖女,如此祸害本尊,竟然还要杀李相夷,真是太可恶了。本尊不杀女人,她是想做例外吗?” 笛飞声拍拍他的肩,说:“先别急着杀,这位可是李门主的表妹啊,等李门主想好再说吧。” 小笛有些惊诧,看了笛飞声一眼。 笛飞声又道:“不过,盟里的叛徒,定要清查,否则后患无穷。” 小笛点点头,目光坚毅而深邃。 笛飞声有些好笑:“你怎么又恢复正常了?刚才是谁哼哼唧唧的,没一点该有的样子。” 小笛也不知如何解释,他只知道这十日,他担惊受怕,心神不宁。 也许是看着李莲花和李相夷、方多病和方小宝相处,莫名有些触动。 总之笛飞声来了,他突然就觉得心安了。 这时,李莲花问:“啊,咱们刚才说到哪了?我都忘了。” 李相夷答:“说到白青把小笛给打晕了。” 小笛被打晕之后,林白青赶紧上前查看李相夷的情况,发现他真的中了毒,危在旦夕。 也发现,小笛不是要杀李相夷,而是想救他。 他立刻施针稳定李相夷的情况。 转头,又想着怎么处理这金鸳盟盟主。 考虑再三,林白青给他包扎了伤口,又戳了好几根金针在他身上,让他醒了也动不了,才把他弄醒,问清缘由。 小笛就这么秘密留下来,举整个金鸳盟之力,帮着救李相夷。 甚至去普渡寺时,也是他背李相夷去的。 “相夷当时很虚弱,小笛盟主送他到普渡寺时,一路都在用内力给他支撑。” 李相夷听到此处,认真向小笛道了声谢。 小笛点点头,故作冷傲。 李莲花听完讲述,问道:“白青,你当晚可有看到可疑之人,或遇到可疑之事?” 林白青道:“我后来回想了多次,完全没有。只是此前你提到云彼丘,我倒是有点印象,他那晚确实有些古怪。” 当时,李相夷“醉酒”,说要回去休息,云彼丘曾表示不放心,坚持要送李相夷回去。 李相夷说大家兴致正好,不必管他,坚决拒绝了。 云彼丘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却只得暂时作罢。 在李相夷离开之后,云彼丘曾借故离开过宴会厅一次。 “那时谁能想到他有害人之心?他若是借此机会,去相夷那里一趟,点上花烛,再将相夷伪装成正常安眠的样子,时间上可是完全来得及的。”林白青说道。 李莲花也给出新的线索: “我刚才观察过,这加了无心槐的花烛燃过后,几乎没有什么灰烬,根本不易察觉。若不是小笛和白青先后闯入,不会留下证据。考虑得这么细致,是云彼丘的风格。” 李相夷叹了口气,也道: “我若是死了,四顾门一定陷入混乱,不论要解散或选出新的门主,这丧事总得先办完,那就是形式大过内容,谁关心我怎么死的? 即便是有人怀疑,有心追查,也不太可能注意到花烛。他就算过后想要销毁证据,也完全来得及。心思如此缜密,是云彼丘无疑了。” “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你,才一直坚持要送你回去,原来只是想名正言顺,添一支花烛,送你最后一程。” 林白青忿忿说,也提出了他的疑问: “可是,云彼丘又为什么这么想你死?” 李相夷叹了口气。 李莲花道:“慢慢来,总会看到真相。” 毕竟云彼丘被角丽谯骗,又不是一次两次。想当年,角丽谯说的碧茶有解药,他居然都能相信,明明自己懂医术。 小笛此时却说道: “李莲花,你要说可疑的人,我想起来,我在去那小院的路上,看到一人匆匆而过,像是逃跑。 “可那时我一心想着去找李相夷,根本没在意。加上天又黑,四顾门的人,我又不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是个男人,武功不怎么样。” 小笛伸手指了指一只碗: “我开始不知李相夷中毒,还曾疑惑,他明明喝了半碗醒酒汤,怎么还睡得那样沉?当时装醒酒汤的,就是这只碗。醒酒汤有没有问题?” 李相夷看看瓷碗,惊道: “醒酒汤?我还喝过醒酒汤?你确定这碗在我房间里?我完全没有印象。” 林白青则是当即变了脸色,验了验,心情复杂: “十里红妆,就在这里面,份量很重。普通人喝一口都能致命,竟然给相夷喝了半碗,这是谁下的手,也太狠了!” 李莲花想了想,问道: “莲叶,后来的事,你真的没有一点印象?沉睡中也没感觉异样?” “真的毫无感觉,果然所有天下至毒都名不虚传。若不是这番奇遇,你将我救了,我怕是死了,也不知自己是被人害死的。” 李相夷说着,自己都有点不寒而栗。 而李莲花看到的,就是莲心妹妹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