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乔靖南看着秦颂垂头丧气的出了电梯。 不出所料,他也被拒绝了,孩子已经送到爷爷奶奶家,根本不在家。 秦颂干脆跟他们聊,但是得到的依然是否定答案。 “孩子不在,父母态度又很抵触。” 这下换乔靖南安慰秦颂:“总会有办法的,他们是不想孩子受到波及,如果继续调查下去,大家都会知道蔡晓丽是目击者,以后会不会对她的学习、生活造成影响,这个都不好说,他父母的顾虑我们该理解。”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没有目击者的证言,怎么证明他们打了人?” 二人正说着,电梯门开了,从电梯里走出一个男人,正是蔡晓丽的父亲,二人一起站直了身子。 蔡父快步走到二人跟前:“不是我不帮你们,晓丽曾经在其他学校也受到过欺负,没办法,我们才转了学,她才开始适应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她的学习。” 秦颂看着他:“我理解。” 蔡父红着眼睛:“你理解?你知道,晓丽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看见那个孩子挨打么?” 秦颂看了看乔靖南,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蔡父继续说:“那天轮到他们小组打扫卫生,结果,所有人都走了,剩下晓丽去倒垃圾,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让晓丽去做。这些根本就不是小孩子的挤兑,和打闹。” “我们家条件不错,但是晓丽作为转学生依然被排挤,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格外关注晓丽在学校的情况。” “总之,我不会让晓丽作证的,请你们理解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 乔靖南点头:“我知道了,我们在想其他办法。” 秦颂却不这么想:“如果大家都纵容这种行为,今天死的是石磊,往后呢?你能确定下一个不会是王磊,张磊?如果有一天……” 秦颂没把话说完,但三个人也都明白,如果这次不站出来,下一次呢?蔡晓丽还在学校, 同学们会不会继续排挤她? 蔡父叹了一口气:“其他的就不劳烦二位操心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我们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之前的想法我不会改变的。也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更不要去学校打扰晓丽。” 蔡父转身离开,秦颂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吴思远,宋天天,苏方,林小雨。 笔记整齐稚嫩,应该是出自蔡晓丽之手。 没错,除了证人,当事人也是可以自证的。 蔡父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帮了他们大忙。 “一起调查?”秦颂说。 “没问题。” 通过小张老师,了解到他们的住址,家庭情况。 吴思远是学校教务处主任吴向阳的儿子,家庭条件很好,从小孩子养尊处优,母亲在国企做会计,收入稳定。 宋天天,父亲是某教育机构的负责人,现在教育培训学校非常吃香,很多父母不想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除了学习,还要让他们学习各种各样的才艺,宋家靠着创办培训机构发了家。 宋天天家里条件好,在学校也是横着走的主,天天跟吴思远混在一起。 苏方,父亲是心外科副主任,母亲是护士长,平时工作忙,经常上夜班,苏方就由爷爷奶奶管,平时父母对他疏于管教。 林小雨,父母都是生意人,做建材生意,平时也是忙生意,孩子的从不操心,属于放任自流的状态。 他们主张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至于学习好坏,没有什么关系,以后他们打拼下来的财富,孩子毕业后可以跟着他们干。 这四个孩子平时喜欢混在一起,家庭条件都不错,班里的其他孩子大都听他们的话,班里的气氛还算和谐,但是他们始终看不惯石磊。 二人分别调查,同学们对于这四个同学有很多看法,说他们经常跟班里的同学开玩笑,也有几个女孩,因为长得好看,吴思远和宋天天经常捉弄她们,曾经还把一个女孩弄哭过。 家长强迫孩子剪掉了长辫子,老师只觉得孩子们之间是开玩笑,没想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这几家的家长说起来,就是女孩子留什么长辫子,不就是吸引男生的注意,家长每天还换着花样给孩子扎不同的发型。 这件事情后来是女孩妥协,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后来家长在孩子的书包里发现了情书,五年级的小孩子,写情书,女孩家长拿着情书到学校责问老师。 老师只能叫了恶作剧的学生家长,最终在老师和校领导的调解下,两家人和解。 石磊就是下一个被捉弄的孩子,平时大家几乎不搭理他,某天一个孩子放学回家,在小区里看见了和父亲一起收废纸箱的石磊。第二天这件事情就传开来。 石磊和哑巴爸爸在小区里捡垃圾,原来他爸爸是哑巴,他们家是捡垃圾的啊。 本来坐在前排的石磊,被同学起哄,座位从前面调到了后排,最后换到了垃圾桶附近。 吴思远每次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看见石磊坐在位置上,就狠狠吸一下鼻涕,吐出一口痰来。石磊只是坐在座位上什么话都不说。 同学们说,吴思远早就看石磊不舒服了,如果他反抗,他们会觉得有成就感,可是石磊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不反抗,吴思远就觉得没意思了。 那天的事情正是他们找到了借口。吴思远和石磊在教室里发生了争执,或者说是吴思远单方面的谩骂,骂他小哑巴,骂他穷鬼,骂他弄脏了他的衣服,这件衣服,够他们捡一个月垃圾了。 石磊忍了再忍,没有说什么。后来他的书被弄脏,他终于爆发了,冲到吴思远的座位上,把他的书包丢下楼,当时吴思远吓到了,没想到小哑巴竟然反抗了。 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第二天,石磊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至于几个同学的反应,他们收敛了不少,下课后经常聚在一起,后来几个人吵了架,就再也没有聚在一起。